醉秋波(59)

但他与小七一早商议好的,定然要这兄弟两个生了嫌隙,是以只作壁上观。

吐迷度已是面色遽然大变:“凤冷,你们先时……你们先时认识?”

他对这兄弟从无疑心,只当刎颈之交,连自己闺房苦恼也要向他求助,哪里想到自家娘子醉后数语,教他豁然惊醒,原来这二人早已认识。

贺凤冷心头苦笑,这坏丫头显然不曾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他的机会。也许是心头太过震惊,他面上反倒维持了一惯的冰冷无波,用自己听起来也陌生到镇定的调子回答吐迷度的盘问:“大哥可曾记得,当年初见我之时,我曾受了致命的伤,胸口伤口久久不愈,便是小七的杰作。”

吐迷度脸色紧绷,并未缓和,恍惚想起姓刘的剑客被小七刺伤,身上的伤口与凤冷胸口的极为相似,皆是一排七个小血洞,可见出自同一件利器,他心中似乎有一道口子缓缓裂开,怀疑的种子悄然种下,神情略带了些狂乱,冷冷质问:“你既然与小七是宿仇,为何一开始便要瞒着我?”

这问题真教他头疼!

为何一开始要瞒着吐迷度?

他紧抿了唇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良机稍纵即逝,再回头时,为时已晚。

他熟知吐迷度性格,对于信任的人,从来坦诚以对。他这般隐瞒,已是犯了他的大忌,但事已至此,还是稍作了描补:“大哥对小七初见倾心,我只有静等……”

静等什么,吐迷度自然明白。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之难看:“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可惜韩眉对此二人不甚了解,小七又带了七八分醺然醉意,压根没明白这兄弟二人语中之意。

贺凤冷的意思是大哥您从来换女人如换衣服,这一个过不久自然还是要换。我等你换了她之后……

吐迷度猛然出手,一把将安小七拖进了自己的怀中,仿佛怕下一刻贺凤冷蓦然出手一般。韩眉此时也有了五分酒意,啦的一拍桌上长剑,剑尖所向正是吐迷度的咽喉之处。“大当家还请放下七少!”

那醉后的女子在吐迷度怀中转过头来,朝着他露出一个憨憨傻傻的笑容来,与平日的笑容极不相符,那笑意轻柔绵软,目若秋水,柔波盈漾,顿时连他的心也跟着软成了一片云朵,凌空虚浮。

吐迷度拥美在怀,哪怕刀剑所向亦不肯退让:“哼!她是我娘子,凭什么要我放了她?”

一双虎眸里明明白白写着对他这侍卫的不屑。

韩眉纵横江湖几载,何尝受过这份气?且他虽名义上是小七的贴身侍卫,但实则情同手足,多年形影不离,当即狭瞳内戾光浮现,眼前长剑如银蛇吐信,竟然是趁着小七醉后,欲取这沙盗头子的头颅。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刀剑相击之声,却原来是贺凤冷举剑格开,那剑锋寒蕊已在吐迷度胸前一寸左右。

华鸾素今日是真的醉了,听得刀剑清脆的相击之声,从吐迷度怀中探出脑袋,四下张望一番,她本变头晕,此刻那二人又正斗在紧要之处,身影飘忽,一时难辩。她摇摇头,嘟囔一句,又往吐迷度怀中缩去,当下喜得这沙盗头子眉飞色舞,只由得他二人去打。

其实是小七此刻醉得有几分糊涂了,哪里还管这是吐迷度还是韩眉。反正有一条她是很清楚,在韩眉的眼皮子底下,她大可醉死在此处,睡个安稳觉。

安小七喝醉了酒,起先还有力气挣扎,喝得醉醺醺的,不住口赞赏马木提酿的好酒,醉中突发奇想,喃喃念叨:“我要学会酿酒,酿了给爹爹和娘亲喝。”拖着吐迷度,便要前去寻找马木提学酿酒。

她的身世成谜。吐迷度早就想弄个清楚明白,只半抱着她的身子,也在一旁哄劝:“小七,你可有父母?”

那醉后的人极是吃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见得面前有三个吐迷度,只觉这情景有趣之至,忍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你傻了不成,谁没有父母?没有父母从哪里生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明明问的不是这个,可醉后的人又哪里分辩的出来。

吐迷度柔声道:“你我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我总要前去拜见岳父岳母。”

“岳父……岳母……”她露出茫然的神色,醉后脑子本来便不甚灵光,要想上很久,某个猛然清醒的瞬间才想起来,吐迷度口中的岳父岳母正是她的爹爹娘亲,她又是在醉后,所有心思都正在充沛之时,平日想起爹爹只觉心酸,此时倍感酸楚,对娘亲积怨难消,目中不知不觉滴下泪来,只想着要好好安慰一番爹爹,绞尽脑汁,才想起来,爹爹也是极喜欢西域葡萄酒的。泫然涕泣:“我要酿了葡萄酒给爹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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