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119)

不料秦渠眉转头怒道:“你这丫头给我乖乖躺着,相公说话哪轮得到娘子插嘴?”

谢描描被他这话吓得一怔,下意识去看他,只瞧见他赤红的眸子,想是一夜未睡,眸中虽有盛怒,但半点也惊吓不了她,相反,却令她内心冰封一角渐渐消融,只觉面前男子如山岳般令人信赖,目光渐渐模糊,一年多以为辗转矛盾的心结似悄然解开,虽心内万般不忍,面上却渐有凄然笑意扬起。

玉真子替她紧掖了被角一下,亦是含笑道:“今日你若是紫竹山庄少夫人,贫道自然豁出命来护你周全,你若还是执意要做闻蝶谷的谢描描,不与秦庄主有半点瓜葛,那今日贫道也护不了你,由得门外这些豺狼将你给撕了!”

谢描描难得心思剔透了一回,回味她话中之意,凄凉甜蜜俱上心头,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此话被秦渠眉听在耳中,却是波澜骤起,一时之间,他紧抠着门框之上的手指都有些发白,一边与无尘道长争执,一面侧耳凝神去听床上那小丫头的话。只听得她极是轻细的声音,断断续续:“……若是……秦大哥……他不嫌弃我……闻蝶谷之人……自然……我还是愿意……做秦夫人……”

他心中狂喜,数月之间的心结瞬间打开,面上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淡淡道:“今日之事既然难了,晚辈爱妻心切,前辈不肯放描描一马,自然免不了一战,前辈请!”

无尘道长气得几乎要发抖,她身后一干豪客七嘴八舌,万分不能理解秦渠眉这番举动,只觉得自己既然是误娶了邪魔歪道,大可不必留情,大义灭亲方是正理,哪晓得他这般的固执?枉顾前程声名,江湖道义,偏要护着这女子,剑如惊风疾雨,杀将过来,立时与秦渠眉斗在了一处。

她身后那一干人兴灾乐祸者有之,往日只觉秦渠眉武功深不可测只可高山仰止者,今日借机见缝插针攻击两招者有之,楼道狭窄,众人这番举动早吓跑了店家,闹哄哄也有被挤下楼梯者,不一而足。

秦渠眉死守着门口,起先还顾忌着无尘道长乃谢描描师尊不肯痛下杀手,不成想无尘道长联合八卦门的商无隐对他痛下杀手,他被迫后退了两步,众人蜂涌而上,无尘与秦渠眉缠斗在了一处,商无隐借机进得房来,向着床头面去。

谢描描眼前寒光一闪,商无隐的 子午鸳鸯钺毫不容情,直取她双目。她大睁了双目留恋的最后一眼向着秦渠眉看去,那人正与无尘道长厮缠在一处,望向这边的目光亦是惊慌恐惧,眼前骤然漆黑,隔着被子传来玉真子的笑语:“商掌门,对着个全无招架之力的小丫头痛下杀手,你这番举动传出去可有些丢八卦门的脸了!”

谢描描人在被中,只感觉玉真子从她身后抽身而过,房中兵器相斗,商无隐急怒交加:“玉真子你怎么犯糊涂?庇护了这丫头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秦渠眉那头极是感激的声音:“多谢前辈仗义施手!”

玉真子带笑的声音:“贫道当日瞧着,秦夫人便是个仁厚的孩子,今日不过略略尽尽心罢了!商掌门,无尘道友,二位可得盘算明白了!”

谢描描浑身无力,只隔着被子听得兵器相斗之声不断,夹杂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有人受伤的惨呼声,秦渠眉极是恼怒的声音:“谁人再进得屋内来,秦某今日便不客气了!”房间里的响声便弱了一层。她在被中费神侧耳去听,居然也教她辨出了一些风声,床头床尾便有响声,似乎是两人相斗,一个偏要向着床上而来,一个使力阻着,房内另有两人在斗,怕是秦渠眉与师尊无尘道长。

她昨夜受了重伤,今日刚刚醒来,不过是被外面之事惊扰,略略醒得一醒,也顾不得外面正斗得热闹,被中漆黑温暖,许是看不见的缘故,只觉危险却是隔着一堵墙一般,心神松懈,便半昏半睡失了知觉。

再醒来之时,只觉胸口痛得厉害,全身颠簸,应是在马上,自己正窝在一幅宽厚的胸膛,鼻间满是血腥之味,她不由呻吟出声,背后那人似已发觉她醒来,极为紧张道:“描描……描描,痛得厉害吗?”

她长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缓缓道:“秦大哥,我没事!”眼前仍是漆黑一片,身下马儿疾驰,旁边有马匹并驰而行,竟然是玉真子道长关切的声音近在耳边:“秦庄主,描描既然已经醒了,不如我们往前面去歇息一番?”

紧抱着她的胸膛轻轻震动了一下,秦渠眉轻“嗯”了一声,她也只得忍痛蜷着,不过半个时辰,却似极为漫长一般,前方终于出现了灯光,却原来是山间一处独居的农家,独门独户,正有淡淡灯光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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