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心做鸳鸯(128)

偏偏这毛六轻身功夫了得,转了一圈眼瞧着又回到了谢描描这里,似抱头鼠窜一般冲了上来,口中直嚷嚷着:“描描救我!娘子救我!你可不能看着为夫被这糟老头染指……”

谢描描揉着肚子啐了一口,骂道:“就你这般的祸害人,还不如早些被齐掌门劈了才好呢!齐掌门若不劈了你,老天都要使个雷来劈了你!”眸子笑意浓稠,倒也未曾觉察身后拥着自己的身体僵硬了许多。

她与叶初尘初识便是针尖对麦芒,往常日子哪里会露一分怯出来,今日瞧着他被满场追的狼狈,心下更是畅意,知道以这个的武功,这位齐掌门自然讨不了好处去,口中哪里还会顾忌?

岂料叶初尘此人专会的死缠烂打,趁着她说的畅意,扑上来“啾”一口在她面上亲了下去,然后掉头跑掉了。谢描描面前只掀起一股劲风来,齐天森也已追了过去,他们这一对闹出的动静颇大,旁的打糊涂架的那起人这会回过来味,有三分之一的人被山庄护卫制住,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呻吟,另有三分之一的人也算得明白人,这糊涂架打了一阵便醒过味儿来,此时立在一旁观战,只瞧这一对的结果。

这毛六正跑得起劲,忽然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一个人,脚步踉跄,跑得近来,众人才瞧见这汉子一身白色中衣脏污的不成样子,污垢显是经年累用不曾清洗一般,抬起一双赤红的眼睛来,正是个高瘦的汉子,这身中衣形如挂在竹竿上的衣服一般,张开嘴来,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来,离得近些的人只觉臭气熏天。他醉意朦胧,指着场中乱窜的叶初尘怒骂:“兀那汉子,场中乱窜的那个,扒了某的衣服,将某灌醉在茅房里睡了一夜,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众人闻得他在茅房里过了一夜,皆是捏着鼻子让开了一条道,有那受了重伤挪不动的,只能紧闭起眼睛来,感觉到那汉子脚下不知深浅,或是一脚踩在某人的胳膊之上,或是一脚踩在某人的肚子之上,更有一脚踩在别人脑袋之上的,把那重伤之上差点熏得晕了过去。

叶初尘这会瞧着真的毛六来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齐掌门还请停一停!”

齐天森正追得起劲,哪里肯停,眼瞧着又冲进来一个臭烘烘的高瘦汉子,直冲着自己追的这人走了过来,似要跟面前这无赖算帐,哪里又有好气,口中怒道:“醉汉,滚开——”一掌劈向了正挡在自己面前的臭汉子。

那汉子瞧来单薄,居然硬碰硬接了齐天森的一招风雷掌,双方各退了三步有余,这才停了下来。

真毛六这会浑身臭烘烘的,指着叶初尘大骂:“你这汉子,将老子最后一身衣衫剥走,还不快还了回来!”

叶初尘这会跑得浑身冒汗,闻言笑嘻嘻道:“好,毛六,接着!”也不顾场中别派的女弟子花容色变,解了腰带将长衫脱了下来,扔了给毛六。场中女子方才长呼了一口气,瞧着他这身烂污的长衫之下原来还有衣衫,倒是一身细绸的玉色长衫,腰间玉带,只是这细绸不比别个,最是怕皱,他这些日子为了装得像毛六,吃住作卧半点不能讲究,连自己扯起衣衫来,也闻得馊臭之味。

毛六这些年被别人欺凌的惯了,见得他将长衫还了自己,骂骂咧咧两句,也不管齐天森与他对掌之后的凛然之色,抱着酒坛眯着醉眼四下寻找海非川,见人便问:“看见东海门的少门主了没?……最是俊秀的一个少年郎?……有这么高!”身子打摆,酒坛都握不稳,四下寻找。

众人这会方想起来此次挑起打架之事的海非川来,皆是四下寻找,有那被山庄护卫制住的江湖汉子不但不曾得到半点好处,这会反倒吃了大亏,早破口大骂不止,几乎不曾将东海门十八代祖宗给骂了个遍。

毛六在这些人的骂声之中,睁着醉意朦胧的眼,居然也教他找到了垂头丧气的海非川,立定在他面前,见得他这幅模样,难得清醒了一回,摸了一把他乱糟糟的短发,叹道:“既是吃了败帐便回去吧!”

难道东海门徒众这次不曾反对这人,居然尽数缄口,扶着海非川欲离开。有那被山庄护卫捉住的,不住口喊,谢描描瞧着实在心烦,向后倾身道:“秦大哥,不如放了这些人算了!他们这次吃了大亏,也有伤肢丧命的,让各派人自己带回去算了,这般拼死打下去,恐怕山庄护卫也会吃大亏!”

秦渠眉这会正盯着叶初尘瞧,闻得她此言,倒也不曾反对,点点头便让秦渠瑞带人放了。秦渠瑞苦着脸像看怪物一般盯了谢描描一眼,只觉这位嫂子全无脑子,自己庄中人也吃了大亏,不说喊打喊杀,居然让大哥把人放了,一向清明睿智的秦渠眉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应承了下来,他只得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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