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甜 那么酥(51)

田苏苏摇摇头,闷声说了声谢谢,旁边的座位没有人,她将毯子往身上一盖,连头蒙住,靠在机壁上。眼泪缓缓地留下,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原来,放弃是那么地痛,痛彻心扉。

飞机一到纽约,田苏苏稍稍调整了一下时差,就开始忘我地工作。那个订单的交货期已经过了,年前的时候她就联系了那个美国老头,老头子对她的印象很好,答应做个中间人帮他们居中调停一下。不过老头子的公司已经交给儿子管理,自己也不在纽约,跑到一个乡下牧场去了。在他儿子的帮助下,田苏苏和那家公司的老板直接面对面进行了交流,经过几场会面,终于把一些误会解释清楚,把整批货打了一个小小的折扣,交货期延后了一个月,把这场纠纷圆满地解决了。老头子又帮她介绍了好几个客户,田苏苏在办事处马不停地地展开了开拓市场的各项工作。Jessie跟在田苏苏后头,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脸上却一直笑呵呵的,二把手亲自跑来抓业务,表示公司对这里十分重视,更表示以后的业务提成直线上升,这心里还不乐开花了。转眼,二个月过去了,等各项事务告了一个段落,田苏苏决定亲自跑去那个乡下牧场好好谢谢那个老头子。

老头子住在田纳西州,离大烟山国家公园仅一步之遥,他在那里买了一个小小的牧场,和他的妻子一起住在那里。田苏苏一直觉得很奇怪,去年他到中国的时候,言谈之间还颇有雄心壮志,怎么一下子急流勇退,跑到乡间养老了?当田苏苏行色匆匆地来到牧场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一下车,一股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老头子在古老的别墅前笑眯眯地看着她,别墅的远处是连绵的山,山顶隐隐覆盖着白色的雪,从繁华的纽约来到这里,田苏苏恍然如梦。

更完本章

☆、第 36 章

这个晚上,田苏苏住在了别墅,半夜,她哽咽着从梦中醒来,怎么也睡不着,拉开窗帘,山顶的白雪反射着悠悠的白光,银霜满眼。

“苏,我是不是变化很大?”老头子的声音彷佛又在耳边响起。

“是的,就像你们中国的那句成语,我以前听别人说起过:再世为人。”

“我太太得了肺癌,去年我从中国回去后就查出来了。”

“我真是难以想象,我浪费了这么多年,一直不停地扩展我的事业,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和她单独出去度假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还为了很多事情指责她,现在想想真是不值一提。苏,你有爱人吗?如果有,千万要珍惜。”

……

田苏苏觉得自己着了魔似的,反反复复地在心里重播着这几句话,眼前反反复复地出现着老头子和他太太亲密依偎的样子,就仿佛象一个猫爪,在心里不停地挠着,又痛又痒又麻。她推开窗,看着月光洒在地上,斑驳的树影在夜风中变幻着,宛如她混乱的思绪,“苏,你有爱人吗?有爱人吗?有爱人吗?……”

第二天,老头子和他的太太陪着她去了大烟山国家公园和那里享有盛名的黑莓牧场。老头子的太太很瘦,精神并不是很好,可是却一直和他走在一起,看着两个人手拉着手恩爱甜蜜的样子,田苏苏总觉得有点恍然,仿佛看到那一天,她和邱一树在梅峰的山间小径上漫步的情形。最后临走时,老头子也看出什么来了,笑嘻嘻地说:“苏,是不是想你的爱人了?哪天等你带他一起来看我,你的灵魂才能跟着一起来吧。”

田苏苏微微脸红,对这个忘年交,她从心底里喜欢和敬仰,可惜,她做不到象他那样洒脱,可以放下一切,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回到纽约,田苏苏又参加了一个展会,jessie私下里半拍马屁半真心地说,田经理,看到你,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忘我的工作。田苏苏笑笑,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忘我地工作,我还是会想起不该想起的人?

离开这么久,爸爸、妈妈、尚可、萧萧,甚至连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都来过消息,打过电话,只有一个人,真的如她所愿,从她眼前彻底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田苏苏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四周建起圆圆的防护罩,滴水不进,几乎无法透气,可是,象流水一样延绵不绝,象空气一样无孔不入的思念,却忽然化身为一枚细小的缝衣针,轻轻一下,戳破了象气球一样的防护罩,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和那个人有关的思念顺着那个小孔,一丝丝地钻了进来,缠绕在心脏上,一抽一抽的,勒得心脏微微发疼。

将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毕,几个大的美国公司也表示出极大的合作诚意,项目进展顺利,田苏苏终于决定束装回国。其实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以工作为理由,逃避一辈子,毕竟,自己的家在中国,在Y市,那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当飞机轰鸣着着陆时,她反复对自己说:田苏苏,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再苦也不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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