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少年唯刘询(119)

作者:宋微子 阅读记录

张彭祖指了两指,陈遂方看了,从头看到尾,张了嘴合不上,惊道:“这不能吧,病已……”说时又捂了嘴,改口道:“这陛下是我们相伴长大的,又不曾变了个人,哪里至于呢?”但看着这字字清楚,黑白分明,况赵印是曾是刘询的郎官,这事从他口里说来也是辩无可辩。

两人都呆坐在堂上,张彭祖抬起头,泪都挂在脸上,哭说:“他就有这个心我也不怨他,他叫我死我就为他死了吧,但是这太原是他乡,我死也要死在长安城中,天子脚下。”

陈遂只得支吾说:“长乐,犯下这等不道的事,不也好好在家中呢!独你家有什么让陛下下手的呢?何况这只是想想说说,并不曾真做,我如今当个小官口里天天打啊杀的喊着,只是个立威的意思罢了,何况他一个做陛下的人,哪天不想啊?”

张彭祖依旧哭说:“他只是想也够了,我是不用活得了,上书回京死他身边算了。”

陈遂张张嘴,想开口也不知道从哪头劝,两人坐到天黑。

杜君宁让人打着灯进来寻他们,一照他们两个还呆坐着呢,杜君宁向陈遂道:“黑灯瞎火里坐着gān嘛?我等你们吃饭菜都凉了。”

陈遂这才起身,拉着张彭祖说:“走吧,走吧,吃饭去吧!”

张彭祖一张死人脸,还是坐着不动,手上拿着那书似个呆子一般。杜君宁见了,“什么东西?好好的跟看了丧书似的,我听闻你夫人在病中不见好,怕不是有了无常。”她只说,张彭祖也不回,她上去扯了书来看,一面看一面叫:“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这是要命的事,这个狠心短命的,亏他下得了这个心。”

陈遂想捂她的嘴又不敢,只得在一边叫:“夫人,夫人。”

杜君宁也把脸一沉,“还叫什么夫人啊,你只看看你的好陛下吧!”说着,也让人点了灯下去,自己在一旁坐了,口中不住的哼:“他如今人面shòu心了?不认人了啊?”

陈遂急得满脸的汗,“可别瞎说,别瞎说。他怎么我们来?我们如今不是还好好的吗?”

“呸!”杜君宁当面就是一口:“你还要人家刀架你脖子上来吗?一个一个来,长乐就是第一个,你们都排队呢!高祖皇帝不就爱杀功臣吗?孝武皇帝手上也不遑多让?他是他们嫡亲的儿孙,岂有不像祖宗的理。那未央宫里死得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有数!”

陈遂是不敢驳她的,张彭祖都有些听不过了:“这人还能像几辈子前的祖宗,面都不曾罩过的!我要是像我家祖宗倒争气了,再说这长乐不是好好的吗?这不能算!”

杜君宁只冷笑,“我都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你能像你祖宗吗?你像祖宗早袭爵了,你家又不是没有像祖宗的,只是不是你就完了。长乐好好的?长乐是半路认识的。你们是自幼相识的,抢过几回玩意儿,打过几回架,互相知道根底,你们能和长乐比?”

张彭祖被她这番话下来,越发伤心,陈遂向她说:“夫人,那你给支个招啊?可不能看着我们去死啊!”

“你死什么啊?你还早呢,且排着呢,你是个屁官几时临到你跟前死!”杜君宁回过身,对张彭祖道:“如今也没有别的法了,你写封书上去,说自知罪孽深重,当速死,只求看在你妻儿份上让你回京,你回了京话说好说了,人就活动了。”

陈遂听了,满口叫好:“还是夫人见识高。”

张彭祖一颗心已是伤尽了,也不大在意命的事了,只声泪俱下写了封书,jiāo由陈遂。

陈遂将张延寿那份书也一起包了,让人快马加鞭往长安送去。

刘询接到他这么一封急书本来就奇怪,暗思量:“那边也没有什么事啊?有什么变故不成?”急急拆开看了,一时又恼又惊,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他这么多年也不曾这样诧异,面上也不由变了颜色,想了一会儿,提笔回了一封“系无中生有之事,尔速回京。”让人急送到太原去,把那两封书收了,想了一会儿,沉住了气只等张彭祖回来。

张彭祖在太原收到回信,心内松了一半,笑说:“这是没有的事,他几时要杀我咧。”

陈遂附和说:“就是,就是,我想陛下也不是那样的人,想是没有的事了!”

杜君宁翘着腿说:“把书拿来我看看!”陈遂拿了书捧给她看。

她看了说:“你两个没见识的,这就欢喜了?这是凶是吉还不知道呢!你回了长安,进了未央宫的门,就随他是杀是剐,声儿都透不出来的。”

他两人听了,又重新着起急来,陈遂告道:“说回长安活动了是你,如今又说回去是送死,你可让他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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