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18)
栾简小声说:你左二,我右二,跳窗走,门外有埋伏,往北三里,石洞见。
单云虽并不知道这人为何要帮自己却也顾不得许多,这黑衣人想来也是受过秘密训练的,各个都是顶级的高手。
单云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也只是伤了左边二人的胸襟,不顾得一边的栾简,一个翻身,朝窗户边跑走了。只见栾简看单云跑远了,便让黑衣人刺了自己左肩膀一剑,黑衣人便退下了。原来这只是个施了骨肉计的圈套。
楼下的老板正在换下黑色的夜行衣,想来这座客栈也该是秦国人安插在赵国的耳线了,那日店小二看到栾简的腰牌便得知了他的身世。店老板在饭食盘内摆好齐国特有的桂花和杜鹃花,于寻常人看不出端倪,只是当做点缀罢了;然这桂花在左,杜鹃在右,便就深了含义,“桂”、“杜”便是回归故里的谐音,是接应的暗号。
得知栾简身世,便依了他的计谋,一个欲擒故纵。
栾简故意耽搁了一炷香的功夫,深夜来到三里外的石洞口,果然看到了在那里等候的单云。
单云看栾简为自己受了伤,深深的大长口子,便取来腰上的白酒,清洗了栾简的伤口。
单元想来也是单纯,一时感激。
便说:今日若不是你相救,我单某早就成了这剑下孤魂了,现在,你左膀我右臂,合起来也是个大大的八字剑伤。不如我们今日对着这月夜就着这白酒拜了把子。如何?
栾简还没开口,便见得单云起身捡了几块石头堆起来了一根干树枝,当做檀香,就地跪了。
栾简一个抬脸正对上单云的眼神,单云抬了抬下巴示意栾简过来,栾简只得走近拜了。
想来栾简在树林里看到单云脱去的戎装时便就知道了他的身世的,在这客栈一闹便更确定了他的身世,只是没想到本是想一个苦肉计探入单府,这下倒好,把自己都搭了进去,多了这么个哥哥。
要是自己的父王知道自己认了个赵国人做哥哥,定是要气死的。
客栈老板打通了在赵国的眼线,临走之前给了栾简一张地图,说这片地上的兄弟都是一条线上的,互相知会一声很是容易,走别的路线怕联系不及时,再误伤了公子。
这对栾简来说是帮助更是一种监视,说来,栾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出来这么久想必家里早就已经知晓自己在赵国的事,这帮客栈的人也并不牢靠,在齐国王爷,也就是栾简的亲爹的腰牌威胁下早晚会卖了自己的去向的。
这一路,倒是平坦了不少,走到半道看到一处老人家。天色已晚,便送了老人两串布币,住下了。
这老人姓郑,人称郑老头,自小就靠采摘草药为生,一进门便看出这二人非同一般,单从脸色便知有伤在身。
吃过饭,两人都要睡觉之时,有人敲了门。
郑老头:是我,睡下了吗?
单云披了衣裳,起身开门,应了声:还没。
只见郑老头进了门,手里端着一个拳头大的瓷器,说:这是刚刚熬化的三味草药,将冷之后,再将这味药末加入搅匀,敷至伤口处。不出三日便就好的差不多了。
单云、栾简两人面面相觑,郑老头又说:我这个年纪,看的多了,你二人的伤口不出意外都是被利器所伤,再耽搁下去,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单云、栾简想来已经走了一整日,好不容易找得这一家,二人虽自小练武,却对草药一无所知,仔细想想也便堵上一堵,敷上了。
次日起床,果然好了许多。
二人收拾了东西正打算要走,恰巧碰上一大早刚采草药回来的老人。
郑老头见状说:这是新采来的草药,今日加上一味紫尾干草,有消炎的功效还可去疤痕。不必着急这一日,过两日再走也不迟、不迟。
郑老头明知单云、栾简并不是普通的青年百姓,素不相识却又一再留宿,使得单云、栾简二人起了疑心。
半夜,待郑老头睡下,单云在门外守着、栾简拎剑直逼近了郑老头的床头。郑老头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转过身,淡淡的说:你手上的腕痕,可是胎记?
栾简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迟疑地回答着:是。
老人:十三年前,我有一个女儿,生下也便是有这腕痕的胎记,不过正好与你相反,在这右手上。
栾简:我不认识一位女子,有这腕痕,想必也是巧合。
老人看着腕痕看的出神没搭理栾简的话茬接着说:十三年前,我夫人怀胎十二月终于在冬日生产,那时正逢大雪,便取名六雪。后来,采摘草药,将其放入我这背篓中,再回来时便就没了踪影。悲痛欲绝,早早白了头发,夫人责难,哭瞎了双眼,后又疯疯癫癫非要说是这山中白虎生吞了雪儿,日日要上山活剥了白虎。终于一日刚做完午饭才发现又没了夫人的踪迹,翻了这座山也再也没寻得回来。我便留在此处,活在这自责之中。前两日看到你手腕上的腕痕,你若不是位公子,还以为是雪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