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26)
一只左手腕一只右手腕,两条差不多的腕痕。
单邑云挣脱了栾简的左手,嘴里道了一声谢谢,便离了栾简两米远。
至此,栾简在单邑云身后跟着,一个在前走,一个在后追,两个人都怡情悦性,情愫暗生。
眼见到了单府,上了大门的台阶,单邑云停了脚步,转头看向栾简,说:刺绣的花娟好了,隔日让春红送了你,你可愿意收着?
栾简怔怔地看着单邑云,像是看到了叶离,恍如隔世,说:日日收着。
虽然简短却字字含情。
说罢,单邑云回了屋内。
春红还是头一次见小姐眉欢眼笑。
栾简还是头一次如此满面春风。
情似风雨无常,心若一动即殇,但都抵不过我不想再错过你。
☆、第十六章
单允本想借着单云的生辰博些栾简的心意,却不料看出了单邑云的‘端倪’。
自然,陷入爱情中的女子都是偏激的,她从不会怪罪爱慕的对象,只会将莫须有的罪名加到她爱慕的人所爱慕的人头上。
自此以后单允算是彻底划清了和单邑云的界限,而单邑云却还当做往常的姐妹情深。
单允觉得论身份地位论样貌论琴棋书画论学识,她单邑云有哪一点比得上我,一定是施了魅惑的偏门左道才诱得栾公子暗生情愫。或者,她是在这二夫人的唆使下,与我抢心上人;又或者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这么多年的表面功夫倒是做了足。我这诚心相待,处处维护倒是喂了狗了。
单允,越想越气,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儿。
突然见得单邑云身旁的春红走出了前院小道,这来时的方向不正是栾公子住的房间么?
上下打量,不放过一丝端倪,只见春红衣袖内露出了一只卷轴的黑边。
单允一个眼神示意门口的流珠,一起跟了去。
单允带着流珠东躲西藏。只见,院子东侧坐着的单邑云见春红回来,笑了说:花绢送到了?
春红迎上一个微笑说:送到了,公子收的仔细,栾公子住了有些时日,这见他笑,还是头回。
春红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姑娘,一句话便说到了单邑云心里,但也不多说什么,见眼下无人,便拿出了袖子里的卷轴。
单邑云看到说:这是什么。
便轻轻平铺到了眼前的石桌上,一点点卷开,正是自己的画像,卷底有着栾简的名字,旁边还印上了一朵芙蓉花,想必正是用那玉佩占了红泥印上去的。
单邑云内心一股甜意,最美的不过是我想着你的时候你也在想着我,乍见初欢,久处怦然。
春红:栾公子这画技了得啊,真是……
单邑云捂住了春红的嘴巴,拿着画轴进了屋子。
单邑云:小声些,被别人听到。
春红:这画像中的衣裳正是小姐郊游时穿的那套。看来公子对小姐您是一见钟情啊。
单邑云羞红了脸,只一句“莫要胡说”便搪塞了过去。
谁知这时,单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屋,一把抢过了单邑云手中的画像。
假意打量着,说:呦,邑云妹妹这是找得哪家画的,说是你进入了画了,这话我也是信的。
当单允看到落款上的“栾简”二字顿时就石化了,分明能感觉到从头发到脚指头噼里啪啦一块块碎掉的声音。
对自己一向有话没话的高冷公子,竟然还不忘加上一朵芙蓉花。
这花倒是单邑云真真喜欢的花,从小到大只要是芙蓉花开的季节必定见她要出去玩的,摘回来的芙蓉花瓣又被她叠了放在书里。
依稀记得她问:邑云,你这么喜欢芙蓉花,我找人去摘了一车去,放满你这屋子,让你日日看着,夜夜闻着。她答:花该长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徒手摘了去不就是逆了它的意又断了它的活头,允儿,一定不要摘了来。见单邑云乞求状,单允便就作罢,但是依然记得暮秋芙蓉花开的季节带了单邑云逃了单氏,出门赏花。
单允将栾简的画狠狠摔到了地上,出门之前还踩上了两脚,正踩上画上的脑袋上。
春红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单邑云拦了。
单允走后,春红终于忍不住喊了声:小姐。顺势捡起了地上的画。
单邑云也不作声,只看着怒哄哄走掉的单府大小姐单允的背影。
单邑云心想:单允的心思是一早便与我说的,可现在……
小时候在荷花池旁,她问:你如此喜爱芙蓉花便喜欢去,但是万万不能喜欢我这荷花莲的。
她倒是也并不怯弱,回到:若是我喜欢了呢?
她说:那我就毁了这方圆十里的芙蓉花也便毁了这方圆十里的荷花莲。谁都再也看不得谁,我们也就不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