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9)
转过来,就已经到了萧家庄住处的院子里。
这里,整洁倒是整洁,只是少了些人烟气儿。
转眼看到,不远处,小半斜家飘出的烟白和香味,叶离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叶离刚捂住咕噜噜响的肚子,却被暮寒长碰个正着。
暮寒长:现如今你和凡人并无两样,需要吃些东西的。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小半斜的家门前。
正巧碰上出门取饭的萧氏,萧氏穿着朴素,却温婉有礼向暮寒长颔首算是上了礼节。
萧氏:想来二位便是新搬来的邻居。
叶离刚要开口,萧氏又说: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叶离吧,你的两位哥哥经常提起,饿了吧,快进屋。
叶离:我两个哥哥?
这时,屋里传来云天、净消的打闹声,叶离便寻着声音找了去。
双手各自拍到了云天、净消的肩膀上,等他二人反过神来,吓得摔倒在地上。
云天、净消在一阵啊呀呀痛哭声中,看到叶离,便腾的起身,泪珠滚滚滴落胸前。
二人“公主”二字还未出口,便听得一人从外院跑进了屋子正中央。
男子想必是听得屋内的惨叫声,跑来看个究竟。
这声音该是少年初长成的模样。
待叶离反过身来,只见得一青年男子身高八尺有余,面如冠玉,甚是健壮俊朗。走近一看,吃了惊,这男子竟生的拒霜模样,顺势打量,发现这男子手上的腕痕,叶离才恍然大悟,仙界一日,地上一年,算来,小半斜已经二十七、八岁的大人了。
叶离看着半斜出了神,眼泪盈盈;暮云长转身独立阶上;云天、净消倒也安静了下来。
而萧半斜却被叶离看的浑身不自在。
萧氏年近花甲之年,却也健朗,端着一大筐的稷黍饼走了进来。
萧氏:半斜你傻立着干什么,快去将屋外的椅凳搬来,让大家坐下。
半斜应着出了门,算是逃了尴尬。
叶离的目光也随着半斜出了去,云天拿着一把竹凳,给叶离坐下,才算没有让萧氏察觉异样。
屋外天黑黑的压下来,暮寒长的脸色也亮不到哪里去。
收拾完,暮寒长、叶离四人谢过萧氏便回了住处。
云天、净消赶去烧水、铺床。
于是自家院子里就剩下了脸色暗沉的暮寒长和兴奋过度的叶离。
叶离:暮寒长,你说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么?竟生的这般一模一样。只是,感觉,就是感觉他……
暮寒长看都没看叶离一眼,从右衣袖内取出了一叶白绫系在了叶离的腕痕处。
叶离:这是什么?
暮寒长:时候不早了,早日休息吧。
说完,暮寒长回了偏房,叶离进了正屋,洗漱完毕后,沉沉睡了去。
手上的白绫质地精良,把叶离的肌肤衬得如霜似雪。
深夜,暮寒长端了一碗清茶,出了屋,坐在石磨旁的石凳上。
想来是失了眠了。
暮寒长耳边响起谷主的话:如若叶离与拒霜相遇,定是要吃番苦头的,飒合究竟是何居心谁都不得确切,只是,现在飒合的诡计一步步得逞。更大的灾难又会是什么,如果一旦有毁于欹枕帝君元神归位,势必会祸及天下苍生。那时,烦请您立杀叶离,切莫耽搁,否则落入魔界手中,必将生不如死。
在外人看来谜一样的暮寒长却有着极其简单的身世,三万年的大战之前,是欹枕帝君在天界府中莲花池中的一枚灵玉,全身散发着极艳却柔和的红光,一到晚上映得整个池塘都是红闪闪的。后来,闲来无事的欹枕帝君将这块灵石捡了上来,放到了自己的墨砚里。
外器世界、内情众生,万物皆有灵性。
暮寒长大约是受了欹枕帝君脾气秉性的影响,时间长了,竟也同欹枕帝君一个性子。
欹枕帝君擅长弈棋,精通书法,又练得一身上等修为,还做的一手好菜。
这笔是由灵界淡角山的雪松、落松、冷杉经由土地九九八十一日修炼而成,而这墨又称边墨,是几味松木添加了淡角山的皂豆炼制而成,一年也只得这两小盅绝佳好墨。
只是,这玉不养墨,想必欹枕帝君是知晓的了,可怎会直接将灵玉扔入万年难遇的边墨里呢。
直到这颗灵玉慢慢幻化成人形,终于忍不住问道此处,欹枕帝君便应了声,说:你身上的赤炎符是受了天命的,稍有不测便会堕入魔道,唯有上古松木才能保你周全。而这淡角原始山又是天神禁地,只得借着竹笔墨书的名号,取些材料,未免猜疑,才将你置于这边墨之中。
即便如此,这也是引了不少猜忌的,欹枕帝君还背负了素位而行,蔑忽其外的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