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终相见+番外(23)

作者:乃糖包 阅读记录

她道:「油嘴滑舌。」

翘翘摇头:「没有。翘翘想阿娘,吃肉干想阿娘,看书想阿娘,听雨声都在想阿娘。」

阿斛毫不留情戳穿她:「你看过书吗?」

「好了。吃面了,今日做的是阳春面。」

翘翘接过筷子,吞了口口水:「阿娘,爹爹说他想吃大米饭。」

钟疏:「……」

陈釉道:「翘翘不想吃吗?是阿娘做得不好吃?」

翘翘立马摇头:「好吃。」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说谎,翘翘把最后一口汤喝完的时候,异常浮夸地打了一个饱嗝。

钟疏收了碗筷,去外头的小院洗。

陈釉过来挽高他的衣袖,给他倒了盆水,就坐到了葡萄藤下的躺椅上。

阿斛坐在一旁的秋千上,翘翘推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哥哥,我推了好久了,换我了没?我也要玩。」

阿斛懒洋洋道:「你才刚推了多久,想耍赖吗?」

翘翘悻悻,噘着嘴继续卖力气。

中午的日头不烈,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陈釉在躺椅里头昏昏欲睡,一把小扇拿在手里轻轻地晃。

钟疏把碗筷搬进厨房里头,出来的时候拿了半块西瓜。

他挤进陈釉的躺椅,挖了一勺刚要递进陈釉嘴里头。翘翘立马跑过来,嘴张得大大的,「啊啊——,爹爹,啊——」

「不行,第一口是阿娘的。」

翘翘眼巴巴看着那一口进了陈釉嘴里,又张嘴道:「现在是翘翘的了。」

钟疏挖了一勺大的,刚要递过去又转了个方向喂进自己嘴里。翘翘气得喊道:「阿爹!坏!」

钟疏笑得东倒西歪,瓜瓤肉溅到陈釉黄衫上头。

她懒洋洋拨开,把瓜瓤往鸡圈那边一扔,又拿扇子敲了敲钟疏:「仔细着点。」

翘翘道:「阿娘,爹爹欺负我。」

陈釉装模作样拍了钟疏一下:「喏,我教训他了。」

钟翘:「哼!包庇!」

钟疏下午照例带了两小只去书塾。回来时候发现陈釉在挖树下的酒坛子。

「今晚喝酒?」他取了瓢水,洗了把手。

陈釉点头,过来也取了瓢水把坛子冲干净。

「今日有兴致,便想着将这坛酒挖出来喝了。」她上前拿了干净的布擦了擦钟疏脸上的泥渍。

「身上都臭了,去洗一洗吧。洗完了出来吃饭。」

她转身去抓两小只,捉着都擦了把脸。

「不然阿娘给你们洗洗头发吧。」

两小只蹦起来:「洗头发!洗头发!」

此时正是黄昏,金灿灿的日光流进小院。山嚣渐息,晚霞斑斓。

钟疏刚从里屋出来,就看到两小只一人包着一张宽大的头巾,陈釉一只手抓着阿斛的肩,一手擦干他的头发。

他渐渐失神,意识回笼时发现陈釉就坐在她刚才的位上沉静地看着他。

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给你也洗一洗。」

钟疏把袍子掩好,去打了盆水,才躺在椅子里,把上半身靠在陈釉膝上。

陈釉先将他的头发打湿,又取肥皂角细细涂抹他的青丝,直到擦出一层薄薄的泡沫。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按摩他的头皮。她还没洗澡,钟疏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土腥味,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陈釉注意到:「傻笑什么?」

钟疏笑道:「你身上有点臭。」

「是吗?」她弯身取了瓢水,倒在他头发上,「臭就对了,多闻闻。」

陈釉将他的头发放进盆里头,清凉的水淹没一头青丝,如同海藻在褐色的木盆中游荡。

她将他耳边的细沫冲干净,低头轻轻地碰了碰。

钟疏道:「做什么,占我便宜?」

「不服你就占回来。」她把大毛巾包在钟疏的头上,像撸一只大狗一样,上下其手。

「好了。」她拍拍他的头。

晚间吃了饭,钟疏抱了坛酒放到小院的石桌上。陈釉从厨房里头拿了一碟花生和几只碗。

翘翘小肉干也不吃了,从石椅上站起来:「我也要喝!爹爹,我也喝!」

钟疏把她抱在膝上,拿筷子一头蘸了几滴酒,让她尝了一口,「味道怎么样?」

钟翘一张包子脸皱起来,「有点怪。不好喝。」

钟疏把阿斛抱过来,也让他尝了一口,又给他倒了一小杯。

翘翘站在石椅上,伸手去够花生。

钟疏将那小碟子推过去,给陈釉倒了碗酒。

酒液剔透,在月光下波纹起荡。阵阵酒香清洌,沁人心脾,钟疏闻着酒香,只觉还未喝便醉了。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微醺。

后来喝到一半,钟疏兴头正高,又去取了他的棋盘。

陈釉已经有点飘了,扬言要让他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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