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戴着眼镜站在盛开的蓝色木槿花中央，郑蓝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想着时光如果能一直停在此刻该有多好。

“听说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木槿花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升起又落下，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或是追求一份理想。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的人仍会温柔地坚持。因为他们明白，起起伏伏总是难免，没有什么会令他们动摇自己当初的选择，为之坚守的信仰永恒不变。”

郑蓝在回去的路上不厌其烦地给赵青科普每种花的品种习性以及寓意。

“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么多花花草草？”赵青啧啧地崇拜着。

“我小时候和奶奶住在山上，我们家附近的花草都是奶奶手把手教着我一起种的”郑蓝笑着回忆道。

“有机会我也想去山上住住”

“真的？山上可没有WIFI，也没有24小时热水，洗手间还是很简陋的那种哦，半夜里搞不好还会有野狼出没……”

“那有什么，山上多好啊，风景美空气好还安静”她笑嘻嘻地说着，又甜甜地补充了一句：“其实，只要有你，就好”。

郑蓝的脸唰一下红了，都红到了耳根子，赵青忍不住偷笑起来。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了吗？”下车前，赵青厚着脸皮问他，已经牵过手了，今天又算一次比较正式的约会……

郑蓝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打断。“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喽！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你女朋友吧”赵青毫不矜持地说。

趁他还没有反悔之前赶紧打开车门溜了出去，站在外面跟他挥挥手说了一声“拜拜”便飞快地钻进楼道。

一口气爬上五楼，开了门顾不得开灯，直奔到对外的窗子跟前躲在窗帘后面往下看，他的车还没走。

刚刚跟做梦似的，她现在脑子还热烘烘的，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实在是太紧张了。

他的紧张丝毫不逊于她，坐在车里激动了半晌，待情绪平复下来后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什么事？”她忐忑地问，以为他是要突然改变主意。

“你上次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二十年前1.13事件的报道记者，我联系到了”他说。本来是想说另一句话的，可不知为什么一开口就换了话题。

赵青顿时松了口气，又有些意外“真的吗？那太好了”。

“当年负责深度报道的张文老师过几天会来□□城，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们约着见一面，你事先准备好材料”

“好，知道啦”

“另外，张文老师做事严谨，不喜欢拖泥带水，你的问题最好集中且直击要点，其余累赘的问题能省的都省掉”

“嗯呐”

“行，没别的事了，你早点休息吧”他欲言又止。

“你也是诶”

过了几秒，赵青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复杂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担忧的询问：“你，还好吧？”。

“呃，你怎么还没挂电话？”赵青抓起手机尴尬又着急地问。

“我，等你先挂断”他温柔地说。

chapter22

Chapter 22 鱼与熊掌

当初收到的那份文件里明确指出，□□城附近的中小企业无组织排放也是造成环境污染的一个重要因素，此前当地政府为了治理污染实施过“一刀切”的办法，可没过多久又恢复原样，也最终不了了之。

污染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上天从未如此公平。公平到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男女还是老少，每个人，甚至一花一木一虫一兽都亲身体会着不能呼吸的痛。

天亮时分，郑蓝才收了电脑，趴在床上眯了一会儿。陈志还好，夜里早早就睡了。

两个人胡乱吃了点麦片和三明治便出了门。

今天是陈志开车，郑蓝坐在副驾驶上放空自己睡了个回笼觉。

车子准时停在岔路口，赵青戴了一顶棒球帽穿过斑马线径直来到车子跟前，开了门坐进来。

陈志侧身从座位底下拿出来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纯牛奶说：“给你带了早餐”。

“太谢谢了，不过我今天早上已经吃过饭了”赵青感激道。

“那就留着饿了的时候吃吧”陈志笑着说。

睡得迷迷糊糊中的郑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终于明白过来陈志为什么非得要在出门前带上没吃掉的那份三明治，非得让他把牛奶放到热水里过一遍。

心里有淡淡的醋意泛起，又隐隐有些愧疚和不安。

他也睡不着了，蹭地一下坐起来又靠在椅背上，把椅子调到最后面，一侧身就能看到赵青，她正低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资料，碎发拢在耳后露出月牙白的侧脸，很清纯的样子。觉察到他灼灼的目光后抬头和他四目相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