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哦”赵青转身离开，又回头补说了一句“谢谢”。

出了楼道后，连忙摸出手机给陈志打电话。

数秒后，接通。

“你搬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有些气恼地。

“情况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呢”陈志把手机点开免提撑在桌子上，挽起袖子铺床单。

“什么情况？”

“有人开始报复了，那个小区不安全”

“……”

短暂沉默。

他铺好床单，瘫上去，一身疲惫。

“你知道对方是谁吗？”赵青忐忑地问。

“还能有谁？”陈志哼了一声。

“M企？”

“不止是他们”陈志盯着天花板，两眼放空。

赵青倒吸一口凉气，脊背发麻。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继续调查，找到扳倒他们的致命证据”

“那，郑蓝怎么办？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赵青担忧地问。

“他暂时没事”

“你怎么确定？”

“我收到他发来的讯息了”

赵青愣住，极其惊喜，急切地捧着手机问：“他说什么了？”

“说他现在挺安全的，叫我们不要担心”陈志复述着他的意思。

郑蓝成功取得小武的信任，拜托小武以他的名义给陈志发送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

“没别的了？”赵青还在期待。

“没别的了”

她简单地“哦”了一声藏着心里的情绪。

只要他是安全的，就好。

末了，陈志问她：“你要不然搬过来住我这里？整租了三室一厅，你一个人住太不安全了，最近风声特别紧……”。

怕她误会，又说：“就当是员工宿舍了，三个房间正好，咱们一人一间，安全第一”。

赵青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她昨晚回家的时候隐约觉着被人跟踪，冒了一把冷汗呢！

今天连厂子也不打算去了，打电话跟小师傅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了假。

挂完电话，她心情放松很多，顺着人行道朝着回去的方向慢慢走。

在十字路口的位置再次碰到了卖爆米花的老大爷。

停下来买了一包米花，大爷认出她了，特意挑了一包最甜的给她，还送给她一根玉米棒揣在怀里像极了齐天大圣的金箍棒。

这是个没有风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她借着路灯的微亮一边吃一边走。

突然抬头望了望天，星星出乎寻常的耀眼，满满地缀在黑暗里，很亮很美。

又想起了那句话：“Stars Can Only Be Seen In The Dark”。

当天空足够黑暗，你就可以看见繁星。

夜已足够黑，繁星又在哪里？

还未走到小区门口就收到了陈志的来电。

“你的提纲我看完了”他开门见山。

“怎么样？”

“我可以说实话吗？”

“说吧”赵青做好了被打击的心理准备。

陈志话锋一转，笑声道“你写的非常好！”

“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她很惊讶地说，一用力，怀里的“金箍棒”嘎嘣一声脆了。玉米屑落了满怀。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他反问，用不寻常的语气。

她轻笑了一声，有些得意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连夜收拾东西搬了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青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她把充好电的录音笔藏在衣兜内侧，若无其事地去上班。

她去得很早，站在那位被采访的领导办公室外面观察很久终于找到一丝漏洞。冬天屋里暖气太足，办公室的窗子因为经常要开着通风并未反锁。

赵青趁着四下无人，打开窗户，把录音笔藏在了一盆绿萝的叶子底下。

与此同时陈志赶去C村做补充调查，不能开车，也不能带摄像器材；一来是不方便，二来是目标明显容易被人盯上。

一位热心村民带他去附近的河流“参观”。

不断有黑色的废水排出来，气味刺鼻。

有几户人家门口栽种的柿子树发黄发黑，枯死在那里。

采访完几户村民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城市政府。

相关负责人态度坚决：“我们已经通知下去了，所有违规企业一律停产，加紧环保监测和治污力度”

村民李冷笑：“这话好几年前都说过了，有啥变化么？”

村民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政府跟企业就是猫捉耗子的游戏。归根到底还是执法不严，惩罚力度不够，环保意识不强”

“怎么讲？”

村民王：“你说你的，我该违规该生产该怎样还怎样，打着幌子来”

又去环保局找负责基层执行监管的工作人员，得到的回答无奈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