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宦媚景(160)

作者:长柏岁 阅读记录

李祐温像是听见了盘古开天辟地的雷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本就是高于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诉求。

李祐温心下震惊和纳罕几乎溢出来,她看着他颠倒风华的脸,倒吸口冷气,缓缓说道:“这怎么可能?你真是疯了。”

像是为了彻底打消yīn云霁这荒唐的念头,李祐温脱口背出留中的奏折里,反复提及的大裕律例,“私禁帝王,谋逆作乱,按律当剥皮揎草,以儆效尤。yīn云霁,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你究竟错在哪里了。”

说罢转身便走,不管他如何在身后咳嗽,再没看他一眼。

那样子,像是她平生第一次落荒而逃。

第82章

牢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yīn云霁只觉得自己的胃像是插了把刀子在翻搅,痛得他埋头将身体弓到最大限度,可是他却连揉一揉都做不到。

手腕被绳索越勒越紧,包括小臂内侧细腻的皮肤,也因为紧紧并拢的摩擦发了红。侧面弯着身体,一边的肩窝反扭着被抻到发白。

嘴里的血一直在涌,想必被琉璃碎块划得不浅,混合着胃液和口水,染上chuáng褥和下颌。平日顺长的头发,经过刚才翻来覆去的折腾,打成难解的结,沾了额头鬓角的薄汗,贴在苍白病弱的脸颊上。

上衣的jiāo领早就被拨开了,向上被推挤得皱皱巴巴,因着双手被缚才没有完全脱下来,可是也没有半分的蔽体作用了。yīn暗的牢房里,天窗透出的唯一清冷光束正打在他身上,映出同样苍白脆弱的皮肤,和几处暧昧的红痕。

李祐温已走,yīn云霁终于放弃了挣扎,缓缓呼吸平复身上的剧痛。他闭上眼睛,拖着一副被狠狠蹂|躏过的,凌乱不堪的身体,像是被玩坏了的样子,在一片láng藉的chuáng上低低笑出悲意。

太痛了,从身到心,无一不痛。yīn云霁用细牙紧咬住下唇,拼命往回咽着嘴里铁锈味的血。还看不清么,再怎么机关算尽,在怎么情深如许,也只是个供人消遣的玩物而已。

甚至还是个祖传的玩物。yīn云霁近乎自nüè的想,几乎笑出声来。幼时被她的父亲,先皇平治帝拿来作震慑罪臣的筏子,每日被都知监长随鞭打取乐,后来在先皇面前百般隐忍的讨好奉承,逐渐放松了他的警惕,就像条会作揖的狗,这才得了些权力,慢慢做到东厂督主,临了还差点被遗诏赐死。

他的父亲确实是谋逆,这些苦痛权当是应得的罚,他替父亲认了,可是心里未必没有仇没有恨。等到李祐温登基,他心甘情愿放下了那些肮脏的陈年旧怨,想要将自己珍藏的心,gāngān净净的送给她。可是她拿来的是什么呢?yīn云霁绝望的回想,竟然是狎戏俘虏的工具。

后半生的每夜,都在这恢弘华丽的宗人府内,在一排yīn暗密闭的牢房最深处,被专门掌管他的狱卒捆扎成扭曲的姿势摆在chuáng上,单等某日皇帝兴致高昂的亲临赏玩。用那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在他的身上试验,操控着他的情|欲和渴望,可是她自己呢,却不被gān扰的,甚至是冷静的旁观他沉沦的丑态。

呵,如果这样被玩上十几年还没有死的话,就放出来给她的皇子们当保险的不会失控的牲畜骑,当然夹住那些东西才更像,一匹马或者是一条狗。

总之,他这辈子哪里有福气做人。

yīn云霁是从非人的最底层爬上来的,他不是没见过,那些犯了错却面目清秀的小内侍最后凄惨的下场。上位者往往一句拖下去,自然就有人来将他们拖到地狱的最深处,一层层的叠上去,让他们至死连翻身都无力。

这是他亲眼目睹过的,令人作呕的颤栗,所以他怎能不往最黑暗的地方想,又怎能不恐惧绝望。

他不想做她的玩物,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底线。他不愿意苟活于世,想立时咬舌自尽,可是他又贪恋她的最后一面。所幸她判了他的死刑,在法场上,他总还是能见到她的。

他闭着眼睛下定决心,血液倒流得指尖都已经发麻,他却动都不动一下。就在这时,他觉得有人在解绑住他的绳子。

yīn云霁睁开眼睛,看到夏安披着外袍过来,正担忧的看着他。

夏安边解绳子边叹了口气,“怎么又闹成这样。”

牢房四壁本是单薄木板挂了棉帛,刚才两人的动静那么大,又打又吐的,早把夏安吵醒了,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清楚楚。趁着李祐温盛怒而去,他才敢从围未关的牢门溜进来,继续照顾他的病人。

那绳扣被挣得几乎变成死扣,深深嵌进皮肤里,夏安费了好大劲,指甲都抠酸了,方才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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