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玩起手机，旁若无人地全情投入到了虚拟世界里，韩清明悠然自得地坐在角落，翘着二郎腿，一手托着侧脸，若有所思。

“可怜了！”

两人安安静静呆着，被折返而来的友人一语打破。

“老刘，你是不是见谁都可怜，帮清明照顾了四年家属必定也是出于此吧！”

“锋子，你今天吃了□□吗？哪壶不提提哪壶！”

相比老韩的表情管理，刘仁和没有收住，从未有过的怒不可遏，其苦心经营的团结与和谐怎能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韩清明俯身拿起咖啡，细细品尝起，娓娓道来：“能生病期间，总是提及，让我们帮段聪完成存款任务，其二，她在原单位的流言蜚语有的并非空穴来风，帮要帮，适可而止！”

“听到了吧，老大还是你老大，看问题那叫个默默无闻尽在掌握！”一时间沉寂，没有人予以发话，张锋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手机上，偶尔眼神四处飘荡，不愿再与友人有交流，有些话确也言不由衷，其自己也控制不住似的，家庭破碎，事业摇摆，晃晃悠悠多少年，自己怎么会活成今天的模样，说不上哪里不好，总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不甘。

“能不能放过深思？”

“给个理由？”

“陆遥！”

韩清明云淡风轻地瞥了眼友人，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危机，如果真是这般，又何至于自己要坐牢，求和解到谈合作，难道深思的溃败不是由它内部原因造成的吗？顺水推舟什么时候也成为罪魁祸首了？

“深思不需要我们来救，杨立远有的是办法，无论如何，陆遥都会下来！”

“杨立远可没有这么说！”

“锋子，你什么时候和杨董来往了？”刘仁和一听觉得有问题，如果真如此，友人涉入的程度已超过了其原本的以为：“陆遥野心太大，你离她远点，不好吗？”

“远不了了！”张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去，守护想守护的人，如果对方要的是事业，他愿意成全。

角落里，俩人喝着咖啡，未有言语。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感情不是应该越来越好的吗？”

韩清明在接通了一个电话后，从沙发上站起，转身向大门处而去，没走几步，停下来：“人各有志，情感深浅，不靠维持，自在心中！”

欢快酒吧，静默一隅，独留刘仁和一人和还有温度的杯具。

友人们的话语萦绕耳边，千帆力尽，他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任凭一纸取消原判的公告也替代不了那四年的封闭岁月，相信谁或怀疑谁只在一时，不再板上钉钉。所以尽在掌握中的何止是段聪的小伎俩，张锋、杨立远、姚安的私下联络，且不谈他们与远达的暗中商谈。

有关收购远达资产最终决议的时刻还是来临了，对方没有给任何等待与回旋的余地，若不是急于改善流动性状况，其也不至于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出售给明日。

明日公司董事会上，所有人就此再次表态，韩清明一眼飘过，没有人反对，合上文案，轻轻搁置于桌边。

“我还是那句可以收购，绝非现在，当下不行！”朱德才的话与口吻，让当场所有人大吃一惊，温和的人变得不曾相识，何况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小朱，要把话讲清楚，得让大家信服，如果只有一味表达，那我会觉得你可能真得不适合目前你所在的岗位！”

作为董事长的韩清明，云淡风轻式的回击，旁观者们大眼瞪小眼，倒吸一口凉气，才提拔的人就因为表达能力不行要下来了，每个人如坐针毡，纷纷不言语、无多余表情，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认真研究收购方案。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撂下这句话，朱德才在所有人还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时，独自冲出了会议室。

默不关心的神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边，咚咚咚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把行政室负债人叫到跟前，确定好与远达合作公告发布的时间后，十分干净利落地走到椅子背后，双手撑于上方，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谁拒绝此次合作谁就是傻子！”

“那公司财务以后由谁来负责？”

“你是人力老总，这个问题不该来问我！”

刘仁和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当时那么强硬霸道地提拔人，即使自己如何举荐皆不奏效，刚才又这般表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称心如意？此刻又得立马找到合适的财务人选，几番思虑，在其脑海里只有一人了——段聪，呵呵，终究还是她！

草拟好岗位调整的通知，拨打了老韩的电话，确认好这一拨操作，他便心满意足地来了个360度转圈，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深思四君子的时代，感觉一定是李能在天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