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182)

“太后娘娘留下臣妇来,是有什么要叮嘱的吗?”虞令月淡淡开口。

她的语气并非不恭敬,也没有带着趾高气扬,却偏偏淡的让人心里发憷。

年少时留下的阴影,往往烙印在潜意识里经年难以消除。

就如萱女现在看着虞令月,就觉得她马上要从腰后取鞭子了。

“虞年年,你快出来!”萱女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连忙冲着帷幕后唤道。

虞令月一怔,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虞年年。

虞年年从帷幕后笑盈盈钻出来,“令月。”

虞令月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道,“你不是被他送给摄政王了吗?”

“我现在不属于谁,我是个自由的人了。”虞年年对着虞令月,有种难言的羞涩,搓了搓裙上的布料,拉着她坐下。

三个人坐在一起,却没什么话题可说,只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萱女搡搡虞年年的隔壁,“不是你要见她的吗?现在又不说话。”

虞年年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搜肠刮肚找话题,“你成婚的时候,我去看了,很盛大很壮观。”

“是……是挺壮观的。”人人衣襟上都带着血,沈之昂跟个小媳妇一样用羽扇掩面,简直是大梁头一份儿。

“沈大人对你好不好?沈家的人好不好相处?”她又问道。

“沈之昂不敢欺负我,他家里人也好相处。”

两个人一问一答,在虞年年找不到话题后,气氛突然变得冷淡。

殿中一人高的三足金蟾香炉袅袅生烟,带着沉顿的香气。

三个人一时都觉得云里雾里,做梦,好像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有一天,她们三个,能坐在一起谈话,而且各自的处境都不错。

萱女为自己设想过最好的结局,就是风光一时然后遭到厌弃,在荒芜的掖庭里度过一生;虞令月则想过自己最好的结局,是被虞太尉卖给一个四肢健全没有什么不良癖好的人;虞年年则是期待有一天能获得自由。

她们现如今过得,比自己所设想的最好结局,要好上百倍。

宫人挪着小碎步进来,轻声禀报,“太后娘娘,沈尚书求见。”

萱女目光不自觉看向虞令月,见她目光要同自己对上,赶紧撇开目光,“肯定是来找你的。”

这更确信了,虞令月在沈府过得不错。

沈之昂对当今太后有种天然的不信任,所以才让刘夫人先回家,自己来求见萱女,生怕她会对虞令月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

得了萱女首肯,宫人这才退下,去将沈之昂带进来。

只见沈之昂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衣袂飞卷,甚至顾不得平日里的体面。

虞令月不可否认,心中一暖。

萱女倒是有些生气,“沈大人是怕哀家吃了你媳妇吗?”

“不敢。”沈之昂嘴上说不敢,实际上那个意思明摆着,就是生怕萱女对虞令月不利。

“得了得了,反正该说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带着人走吧。”萱女赌气的拉着虞年年离开。

沈之昂低头恭敬地送萱女离开,待人走了,方才抬起头,去拉虞令月的手,“走,咱们回家去吧。”

“我们这样偷看别人不好吧。”虞年年被萱女拉着躲在帷幔后,看人家两个夫妻相处,她小心翼翼的提醒。

萱女一把捂住她的嘴,“这有什么打紧的。你别出声,省的被发现了,我作为太后,这样也太丢脸了。”

这场沙暴从六月中旬开始,最厉害时候,百米之外都难以看清,沙暴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八月才有渐渐熄弱的迹象。

期间来往通讯不便利,就连物资运输都受到阻拦。

乌孙军队有乌孙国内补给,但慕容澹他们不一样,身后就是荒芜的戈壁。时间拖的越长,对他们作战越不利。

慕容澹趁着风暴减弱,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顶着风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八月十三日,子时,马蹄声忽然“咯噔咯噔”的响在长安城外,戍城的将士向下一看,急急忙忙将已经封了的城门大开。

一队人马手持印有大梁军队的旌旗,黑底红边,高声嘶喊,“乌孙捷报!捷报!”

他们绕着长安城的主街飞驰一圈,将消息带到长安的每一个角落。

狗叫声与人欢呼呢喃声交杂在一起,城里百姓家中的灯一簇一簇点亮。

人人不顾宵禁,开门来看,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欢欣鼓舞。

“胜了!当真胜了!”

乌孙与大梁西北交界,水草丰饶之时,他们较为安分,若遇上冬季,缺粮少草,便暗搓搓的在大梁边界挑事,一见大梁的军队来了,就赶紧骑马往家跑。

像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不咬人却膈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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