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母(87)

“谢谢,不用了。”

小乔继续站那儿,等江曜的下文。她不认为江曜等在这儿是为了送她喉糖。

江曜摇上了半扇车窗,问小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江曜低头看了下表:“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说着,他关了车窗,继续低头看材料。

乔乐乔仍站在那儿。半天终于挤出一句:“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江曜没抬头,他边翻看资料边说:“你要是时间充裕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医院。”

小乔连声再见都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车,墨蓝的夜里,路灯亮得很是称职。

她从包里拿出镜子,从左到右照自己的嘴。她才没嘴歪!

回程路上,小乔没再看见江曜的车。

夜里三点,小乔自然醒了,并没手机铃声吵醒她,她打开手机,没有任何来电,闭上眼,关机,继续用蚕丝被蒙头。

她下午又奔了茶馆,今天说的这段正是昨晚在电台里放过的《卖布头》。

上台自我介绍时,小乔往台下一瞥,又看见了江曜。

尽管他坐在角落,穿得也无甚特色,五官也说不上十分精致,但一眼望下去,即使跟他不熟,往往也会第一眼注意到他。乔乐乔也未能免俗。

小乔毕竟小时候就登台演出,各种问题都见识过,此时她深吸一口气,把精力全副集中到节目上。学旧社会小贩叫卖,对嗓子要求很高,在引入正活卖布头前,她学了一大段卖糖葫芦卖馄饨卖豆汁儿的。

乔乐乔长在胡同,据她奶奶说,以前没解放的时候,一天到晚都有小贩叫卖,小贩一吆喝,一天就开始了,卖豆汁儿豆腐脑螺丝烧饼糖三角烤红薯老玉米艾窝窝老鸡头的不一而足,夜里灯熄了,叫卖声仍不绝于耳。不过到她出生的时候,走街串巷卖吆喝的小贩已经不多了,只剩那个馄饨挑子。她为了学叫卖声,把以前的老街坊都给仿遍了。

懂行的都知道,《卖布头》很考验基本功,小乔学得很地道,每唱一段吆喝都有人在台下喝彩。

小乔向台下鞠躬时正对上江曜的眼神,这次她并没偏过去,而是直愣愣地盯着江曜看。到底是她认了输,毕竟台下那么多的眼睛都盯着她。

到了后台,小乔接过伙计递过的茶猛灌了大半盏茶。

孟渊在旁边问:“江曜怎么又来了?你们俩……”

小乔这次没说话,只捧着茶在那儿润嗓子。她不知道江曜到底要干什么,他想要骂她,她昨天也给了他机会。

万陵隐约知道江曜要干嘛,这使江曜在他眼中更加可厌。小乔一上台,万陵坐在茶座上,两只巴掌都拍红了。等她下了场,万陵的手掌和眼睛才得以休息。他回头瞥了一眼江曜,眼下,江曜正在那儿喝茶,一点儿听相声的范儿都没有,听个相声愣是表现得看交响乐一样,乔张做致,令人生厌。

万陵恨不能在门口放一块“唯江曜与狗不得进入”的牌子,可惜时移世异,现今消费者才是上帝,他只能心里想想。

演出一完,孟渊就借口有别的事儿先打车走了。在江曜的见证下,万陵以自己的车在修为由坐到了小乔的副驾驶。万陵本想着听完相声就能摆脱江曜,没想到江曜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

“后面那辆奔驰是江曜吧。”

“是吧。”

“他今天怎么老跟着咱们?”

“他父母和你住一个小区。”小乔心里觉得也许并没有这么巧。

“我怎么记得以前看校报,说江院长放弃了低价买学校集资房的机会,一直住在学校六十年代的家属楼?”

确实是放弃了低价买房的机会,但只有江曜自己住在家属楼。江曜曾和她说过,家中二老的人生观是“顺我者昌,逆我者请你自生自灭。”江曜如此忤逆,给他低价住家属楼已算二老仁慈。

小乔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吗?”

好在不在一栋楼,小乔不用在电梯里看见江曜。

万陵的房子两百平,是小区最小的户型。但在小乔这种刚刚踏入有产阶级的人看来,这个面积已经壕无人性。万陵是他这个年纪的例外,他家采用全套中式装修,一水的明式家具,每一件都叫嚣着我很贵。

“乔乔,你不嫌这里小吧。”

小乔听后,不禁一笑:“陵子,你这炫耀方式未免有些低劣,让我不觉想起了玛丽王后。我再为祖国健康工作一百年,也未必能挣下你这套房子。”

“你不嫌弃就好。”

万陵的话说得小乔心里有些没底,她问万陵:“其他人怎么还没到啊?”

“我就请了你和孟渊。”

“哪有温居只请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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