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突然安静下来，虽然一直有人说他们差，但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到歧视。

“我和你们的合作还算愉快，虽然成绩差，还喜欢搞事情，曾经无数次让我头疼，但我觉得这样的氛围很好，活泼又热闹，每个孩子都怀揣着一颗热枕的心，不幼稚，不顽皮，也枉称少年人。”

“我总是在想，如果我能管的再严格一点，是不是能让成绩提高一些？后来一个学期发现没有什么用，本来快放弃了，之后咱们班班长来了，我决定赌一把，给你们个领头羊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带出泥泞？很高兴真的有了变化。”

“可能昨天对你们的打击有些大，但我还是很高兴你们能够觉醒，也希望你们可以一直保持下去这个劲头，不是说人的一生只有成绩，可是我们处于注重成绩的这个阶段，如果想要发光，这条是必经之路。”

“你们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有一个方向追逐？平平淡淡，忙忙碌碌，只为了一顿饭菜，还是可以肆意的追求自己所爱，这些都是很远以后所要想的事情了，现在的你们坐在教室里面，手边的是笔和纸，这就是你们现在的生活。”

“你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拿起笔，翻开你们的书，认真的投入，以及对自己保持信心，没有人注定会是失败者，当你们对于自己的改变感到满意时，你们就已经成功了。”

“你们当然应该成功，少年人总是被比喻成太阳，当太阳出来时，就是雨停的时候。”

田姝笑得眉眼弯弯，站在讲台上很认真的注视着下面坐着的少年少女们：“我是个数学老师，那些大道理我也不会说，如果你们想听，可以找杨老师，我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够有野心，也能够有不回头的毅力，一路往前，向往自由和远方。”

全班人安安静静地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方念远率先鼓掌，而后掌声越来越响。

阳光打下来泻在树叶上，鲜翠欲滴的叶子反射着光，像是被映照成银白，穿过那条夹在香樟树间的水泥路，是铺着红色塑料跑道的操场，操场边缘有绿色的铁网，食堂边上种着的一排竹子窜着往天上长，篮球场背面有一个小亭子，疯长的藤蔓久无人打理攀上了亭子顶端。

这所学校最早的那一盏灯会和星星打照面，而最晚的那一盏和天上的月亮一同入睡，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一个人的未来有多少种可能，但来到这里的人们都会在左胸膛藏着一捧希望，等带着冬雪融化之后，苦尽甘来。

☆、二十七

方念远停下，倚靠在江边的护栏上，风吹得水里的灯火晃晃悠悠的揉碎成一片粼粼波光，莫筵辞跑了几步，回头看人没有跟上，又折了回来。

莫筵辞也仰头看星星：“怎么又愁眉苦脸的？”

方念远：“最近那帮家伙学习势头太猛了，自我反思了一下，挺担心我会守不住第一。”

莫筵辞笑：“你最近不是也挺认真吗？怎么还会这么想？”

方念远叹气：“那也是被他们刺激的，李晨现在下课都不往外面跑了，背单词背的老认真了。”

莫筵辞早已看透一切：“别装了，明明之前还因为他们变化挺高兴的，说要给他们做蛋糕。”

方念远伸个懒腰也笑了：“我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有种老父亲般的欣慰，希望他们能越来越好。”

莫筵辞点头：“会的，他们本来就很优秀，只不过以前多走了不少弯路。”

方念远觉得浑身舒服了：“走！回家！”

两人结伴向前跑，从一盏路灯划定的光亮中跨进黑暗又向前两步步入下一盏灯的范围，风从树上跃下来带下来一两片叶子和远处飘来的声音。

“咱们是不是快要会考啦？”

“应该是吧。”

“听说是12月。”

“那也快了。”

“最近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

“没什么特殊的事情生活就平淡了，而且时间本来就快。”

李晨最近有一点焦躁：“会考过不了就拿不了毕业证了！”

乔欣就十分淡定：“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两周吗？”

李晨抓狂：“两周顶什么用？！主要是我没有听过物理和化学！”

乔欣扬扬手上的会考指南：“这一点学校早就帮你考虑清楚了，不然干嘛让我们买这书？”

方念远也附和：“你怕什么？是按照总体成绩评水平，又不是单独给你打分，你以为光你一个没学？而且只有倒数的10%才会不让过，那不是还有艺术生给你垫底吗？”

赵磊磊见方念远把步骤很详细的都写出来了，突然觉得方念远头上的光环更亮了：“我太难过了，李晨都不会就近利用资源，要是我坐在小念远前面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