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如回到家，一边开灯一边问：“沐阳，你怎么不开灯啊？”

程沐阳不语，江如一皱眉：“你喝酒了？喝了好多的样子。”

“过来。”江如不明所以，向他走过去，程沐阳一把将她带入怀里，轻轻地吻她的嘴唇，江如觉得有些脸红，两条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突然，江如觉得嘴里一苦，就松开了他，发现程沐阳在哭，她轻声问：“怎么了？是公司出事了吗？”

“公司？呵，江如，你心里还有别的吗？”江如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叫过她。

“怎么了？”

“怎么了？”程沐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程沐阳把那幅画甩在她面前，那是陆泉给她画的。江如不是傻子，她大概猜到了程沐阳反常的原因，但她没有激动，只是轻声问：“你在哪里找到的？”

“你不知道？”

“我好多年不拿出来了，我自己都不记得放哪了。”程沐阳瞥了她一眼：“你喜欢过他？”

江如笑了笑，坐在他身边问：“你吃醋了？”

“江如。”程沐阳站起身，点了一支烟，“你不要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坦诚一点。”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江如皱眉问他。

什么时候？从她出事开始，他每天东奔西跑给她找解决方法，每天愁的很，于是偶尔点一支化解愁绪。

程沐阳苦笑：“太多了，从哪里开始说？江如，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和他长得那么像，你让我怎么想？别人说的风言风语我都可以不相信，可我看到他了，你让我怎么不多想？”

程沐阳蹲在茶几旁绝望地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真心爱我，所以到头来，你只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而已吗？你得不到他，就退而求其次接受我？你和我这样的仿品在一起，你不恶心吗？”

破裂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替代品？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俩完全不同啊。”

“可你还留着他的画，你还爱他，你让我怎么不多想？”

“我留着画仅仅是因为画上的人是我！我怎么能扔了它或是烧了它？”

“你敢说你不爱他了吗？你敢说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们长得像吗？”

“我敢！你们是长得很像，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们像，但是我很快发现，你们根本不一样！程沐阳！我们六年的感情，你为了我高中那点事儿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喜欢他三年，从你毕业到我们在一起，不过两年而已。”

“两年足够我重新爱上你了啊！”

“足够吗？足够你为什么一直拖着迟迟不肯嫁给我？足够你为什么为他创造‘回忆’？”程沐阳的眼睛是红的，眼泪从眼眶不断涌出，沿着脸颊滑落，挂在下巴上，聚成一大颗，滴落在地板上。

江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程沐阳觉得难受的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蹲在茶几旁边，一手无力地撑着茶几，双眼含泪，那张往日阳光的脸蛋儿，此时此刻是煞白的，唯有眼眶是红的，

他声音颤抖地问：“那我再求一次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沐阳，我随时都愿意嫁给你，但是现在你这样求婚我……”

“又有原因吗？”程沐阳站了起来，表情冷漠地看着江如：“算了，我们暂时还是分开吧，你累了，休息吧。”说完程沐阳走向房间。

没多久江如就听到玄关处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他走了，他还会回来吗？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可能要说很久很久才能说的清，也许永远说不清。

江如有一种无力感，她想挽回他，可他的一个个问题抛过来，她不知道怎样去解释，不知道怎样去表达其实她早已经不再珍爱那段过去，她只爱那个陪她走过大学、等她留学回国、陪她走过风风雨雨、包容她一切的程沐阳。也不知道怎样让他去相信，她爱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像陆泉。

其实他们真的不像，程沐阳比陆泉更加懂她，更加温柔体贴，更加会保护她，更加爱她，程沐阳不像陆泉会画画，但他在香水方面的天分很高，他和江如的话题比陆泉更多……

太多太多的不同了，就连那张长得极像的脸也有所不同，程沐阳的额角有一道小小的疤，那是江如曾经失手将文件夹砸到他头上时留下的，他的左眼眼尾处有一颗小小的痣……那样大的差别，怎么会是替代品？

如果这些都告诉程沐阳，他大概会笑她吧？是在两个人之间找不同吗？

江如似乎都能想象到程沐阳轻蔑不屑的表情，她无助地哭了起来，起初是小声啜泣，后来是大哭，再后来，嗓子都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泪也流干了，她就那么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像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