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东陵(69)
苏与洱的高贵是与身俱来的,就连吃饭都比别人儒雅,看他用膳是件堪比听曲赏画的雅事。
她心情好了不少。
“等会儿一起去见你父皇吧,他估计在御书房等着我们呢。”
“嗯。”他应了声。
不出祁清巫所料,他俩硬是在御书房前候了半个时辰,进去通报过两回的公公来传话还是同一套说辞,
“顾侯爷在里面,还请少国主和少国主夫人再等一时半刻的。”
祁清巫第一次被人称为夫人有些新奇,爱玩爱闹的本性敛不住,再不好好站着了,尽瞎闹腾苏与洱。那公公出来说国主叫你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少国主红着耳垂,轻轻的哄着他的妻,让她别闹了。
“咳咳……少国主同夫人感情真好。”
“自然自然,应该应该。”
她是西凉女子,不知在东陵当别人这么说时,她应该娇羞的低下头或是怯怯的躲到夫君的身后。苏与洱无奈的摇了摇头拎小鸡似的将还在同公公寒暄的祁清巫拎进房内。
“儿臣/儿媳,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起来吧,赐座。”
弯腰垂首的小太监们踩着小碎步搬了两张镂空的圆木凳进来,祁清巫一撩袍子刚要坐下就被大国主点了名,不得已,她又起身恭恭敬敬的请了个安。
“儿媳在。”
“在东陵住的还习惯吗?吃食方面可觉得有哪不好?”
“回父皇,一切都好,少国主很照顾臣。”
她的自称让大国主不满,但他没表现出来,反而哈哈一笑称赞道:“果然西凉女子就是和东陵的不一样,英气又果敢,不错!”
“谢父皇夸奖。”
祁清巫还没摸清这大国主的脾性,不敢轻易多言,倒是大国主脸色突然微微一沉,句句话里有话。
“既然在东陵住的舒服,就多住几日吧,与洱也很久没回来了,朝中诸多人员调动,他得熟悉熟悉。”
“儿媳明白。”
“以后没事就进宫来,你要多和你母后学习东陵礼仪,毕竟是少国主夫人,不要在外给与洱丢脸了。”
“是。”
苏与洱觉得不对,想开口却被他父皇冷冷的瞧了一眼只得闭嘴。
“东陵和西凉不同,你得收敛收敛脾性,表现的乖顺一些。多待在苏府上打理家事,少出门抛头露面,得多听与洱的话,别太蛮横叫他厌烦了,自古过于聪慧的女子都不讨男人喜欢。”
“是……”
“西凉女子为尊,终究是逆天而行,存不长远。好在你已入了东陵,有了与洱的庇护,也有了少国主夫人这等尊贵身份,便不必再担心日后会无家可归。”
“大国主。”
她不再称他为父皇,也不再低眉垂眼的应。她抬起头,红眸暗了下去,不复当初绵软,苏与洱知道她生气了。
“国主这是要对西凉做什么?”她声音凉凉的,颇有质问的意味。
“朕的铁骑不日就要踏破西凉的城门,你说做什么?!区区人质竟敢同朕如此说话,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祁清巫不怒反笑。他终于脱去慈眉善目的伪装,以真面目示人了。晓彻那家伙是瞎的吗?还没那么不讲道理,他评判人讲不讲道理的线到底是有多低,和颜悦色的同你说话就能叫讲道理了?
“父皇,清巫她是无心之举,还请父皇宽恕。”
苏与洱急了,他将祁清巫护到身后,直直的跪在大国主的脚边,那膝盖磕在地上时发出沉重的闷响,祁清巫听着心里一痛,但她不能退!
“大国主,西凉诚意求和,若国主听到什么流言蜚语,还望不要当真,西凉会用手工织品交换东陵的火器,并愿意签订永久贸易,用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给东陵供给矿石。”
她软了软,将姿态放低了些。大国主没出声,他知道这骄傲的西凉儿媳是在为了自己的儿子忍让,她定还有下一句。
“可是,如果东陵真要战,我西凉也绝不会怕!”
她单膝跪在苏与洱身边,脊背却挺的笔直,大有一副你要打就打,老娘不怕的气势。
“朕给你们时间。”大国主松口,面色趋于和善。
他很欣赏祁清巫,他愿意给她时间自证清白,以表诚心。
生死
所谓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说的估计就是祁清巫他们。
这边大国主下的难题还没解决,那边永盛伯爵府又发来请帖,说是当初五儿子不懂事冒犯了少国主夫人,他虽已严加惩戒但心里仍旧不过意。十二月二是个良辰吉日,还请少国主夫妇赏脸来婚宴一叙,他想亲自赔罪。
祁清巫不高兴去,她正烦着。可苏与洱说他父皇托公公带了口信来,学会如何与臣子适当的维系感情也是一位合格的国主该做的,顾侯爷如今是朝中新贵,婚宴一定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