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湛厉呈低头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

秋芷摇摇头：“不是的…在这之前，我几乎没有跟人吵过架，但是为了维护作为妻子的尊严，我硬着头皮吵了两次，第一次是跟湛霖带来的那个女子，第二次跟苏晴染。”

她说得这两件事，湛厉呈隐约是记得的。

当下挑挑眉：“所以呢？”

“所以？所以在这两件事中，你有没有替我出头过呢？第一次，你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还是要我道歉，第二次，你对那苏晴染并没有一句苛责，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秋芷并不是一个喜欢翻旧帐的人，但这些事情就一直萦绕在心里。

既然他今天问了，那她便全都说清楚。

“你问我为什么不把那女孩子赶走…因为我心里并不确定你的态度，你之前从来没有站在我这边过，我很怕自己会做错事情。”

女人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控诉的意味，她只是在诚实叙述自己感受。

湛厉呈听在耳中的时候，心脏却不自觉一紧。

从前从未在意过的事情，站在她的角度一想，才发现自己有多过分。

但事情已经发生，伤害造成后不可逆转，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破天荒觉得有些无措，他只能低头吻上女人。

大掌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后面要说得话通通堵了回去。

态度有些许蛮横不讲理的意味。

*

两个人下楼之后，老保姆和那年轻女孩已经走了。

或许是看出了男人的疏离与冷漠，这次倒是没多停留。

孙嫂收拾了桌子后，又重新做了几道菜，配着杂粮米饭作为晚餐。

湛厉呈不让秋芷下地，一直把人抱到餐桌边上。

就让她坐在自己怀中，一手拿了筷子，夹了道菜喂她。

又是这样占有欲十足的姿势，就好像她是个小孩子一般。

秋芷挣脱不开，只好就这么吃了几口。

过一会儿才闷闷的问道：“刘妈就这么走了，你不怕把人得罪了啊？”

湛厉呈喂饭的筷子停了停：“我为什么要怕？她只不过是湛家雇得保姆，对我又没什么特殊的恩惠，我只是看在爷爷的份上才敬待她。”

往常他对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很不在意的。

但此时却顿了顿，继续说道：“她那孙女小时候常常缠着我，我从来没理会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你不要误会。”

男人解释的语气照旧是淡淡的，沉思几秒之后。

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一想，在她耳边说道。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在意你的感受，以后我会注意的，阿芷，你愿意原谅我吗？”

秋芷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人道歉，当下就愣了愣。

慢吞吞点了下头之后，她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着。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不自觉就抿着嘴笑了笑。

娇羞低头的姿态被男人看在眼中，免不了又是一阵亲吻。

这顿饭到底也没有吃好。

稀里糊涂的被抱上楼去，她肩膀上的伤口几乎痊愈，男人也便不像之前那么小心。

被他带去浴室替他擦背，整个空间雾气缭绕。

一切都跟之前差不多，但又有些许不同，至少男人看她的目光不再冷冰冰，而是多了一些灼热的感情在里面。

*

周三的时候，湛厉呈的母亲任止盈正式举办了葬礼。

但鉴于这些事情不易宣扬，所以只有湛家小部分亲人参与了吊唁。

讽刺的是，最终安葬她的墓园也在山上。

就距离发现尸骨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四处的风景优美，是湛家请来的风水师亲自选定的‘风水宝地’。

任止盈的遗书里清清楚楚写着，希望别人不要来打扰她。

她只希望与自己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即使是荒山野岭也没关系。

但她的这个愿望当然是没有实现的。

她那私奔情人的尸骨已经被家人接回去，埋葬在另一处不知名的墓园中。

二人最终也没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自从上次的情绪失控过后，湛厉呈的神情就恢复了往常的淡定。

再提起母亲相关的事情时，脸上也看不到什么伤心。

此时站在那崭新的墓碑前面，他只是扫了一眼上面的遗照。

便淡定的跟着众人鞠躬，而后按部就班献上花束。

秋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跟在他后面，神情就严肃很多。

鞠躬时力度太过，脚下又踩了一块碎石头，显些站不住脚踉跄出去。

湛厉呈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人往起提溜了一下。

唇角上扬了一下，小声说道：“怎么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