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微微起+番外(27)

作者:勖力 阅读记录

如今那闺女都十七八了,又被老爷子着人接回来了,听说是老大家的那位原配太太病了,人都不行了,哎,作孽呀。老大如今自有家室,闺女也只能养在老爷子身边,有一天算一天。

“她叫什么名字?”周是安难得有闲心听一群娘姨扯话,端着碗糖水,一副看母亲打牌的样子,无心问道。

“木槿,舒木槿。和我们家囡囡一道在一中高三重点理科班上。”其中一位妇人丢着手里牌,“人是水灵的,不像她爸,可惜没托生在个齐全的家里。”

一番无关痛痒的碎嘴,最终揉散在麻将桌上,各家再继续看各家的牌。

周是安的某一天里,却发生了很严肃且荒唐的质变。

周是安十岁起,父亲就从市里升迁到省里任职,兄长自大学起也搬出了大院。周家这边也只有周是安母子二人,周父回来,兄长那边也会回来一道齐整吃饭。平日里,姚丽珍也忙,大多数时候,周是安处于自我放养状态,只要他成绩不下滑,不给周父惹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一家人还都是惯着这个小二子的。

那日周是安刚和几个玩伴在路口作别,脚下自行车也没停歇,信号灯还是红灯,他脚下生风,一溜烟车身就穿过了街口,大院岗哨门口这条巷子午后两点时分,一般并无多少行人,外面酷暑难耐,定定神都能瞧出水泥道上悠然而起的白热烟波。

与他逆向的街口对面,舒木槿一袭白裙摇着手里一把骨扇,顺势拿扇身遮眼前的烈焰,一脸不耐烦地被身旁一个男生喂饮料,她折起扇子,打开了男生的殷勤。

二人亲昵依偎之下,一道上了那男生的车,私家车掉头过来时,车里副驾上的人瞧见了热làng风chuī的街对面有个人不偏不倚地瞧着他们,舒木槿只短暂一秒瞥周是安,随即摇上了车窗。

余下的,周是安本不该再作窥探,可是眼睛与心似乎不由他主张了,车里的男生欺身到她耳边,逃也似的舒木槿避不开他的吻,别扭了几秒之后,二人开始唇齿相依,周是安站在日头下被炙烤一般的难熬,继而右脚脚背一反勾脚蹬,再施力到底,往岗哨门口拐去了。

入夜,周是安在梦里,学着车里那个男生,想要碰些什么,触些地方,本能之下,脑内一道白光,如同午后那头顶上的毒日一般,蒸腾掉了周是安所有的礼义廉耻。

……

一周后,周秉承与周是临都回来了,晚上饭桌上,姚丽珍开起小儿子的玩笑,说小二现在懂事了,开始自己洗内裤了,了不得,什么时候外衣外裤也自己洗,她就阿弥陀佛了。

一家人也就周是安自己耍着小聪明,掩耳盗铃罢了,其实他少年头一遭梦遗的第二天早上,姚丽珍就看出了些端倪,故意问他,怎么自己把内裤洗了,该不是尿chuáng了吧?

周是安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暑假期间,成天在家关不住,换上球衣就出去了。姚丽珍还不忘笑话他,嗯,jīng力果然旺盛,出去跑跑也是好的。

外面还未到早间九点的时光,香樟树里躲几只聒噪无休的蝉,搅得人心烦意乱,额角生疼。

*

周是安的云雨初体验,毫无颜面之言。

他急切地想剜出自己心似的,要她相信,他有多么的眷恋她。

就像后来的日日夜夜里,周是安但凡与她有争吵之后的弥补,只要沾到她的身子,他就会恶狠狠地在她耳边,不是说,而是骂,骂她是妖女。

舒木槿总会一副好脾气地媚眼,冲他弯弯眼角,“周二,我想你要我。”

他第一次去她公寓,外面台风入境后的雨,几乎要淹城一般的困顿,她倒茶给他喝,怪罪他刚拿到的驾照,开车技术就是不怎么样,一路送她回来,好想吐。

“你那是酒多了,跟我开车技术没什么关系好嘛?”

“是。”她光着脚在自己家里走没什么不妥,可是周是安却几次想让她穿上鞋。

舒木槿先前在大院那边门口淋了些雨,恰好碰到刚回去的周是安,他这些天拿兄长的车练手,左右他还算没出什么纰漏,父母也懒得管他了,少年心性,刚考到驾照难免心痒难耐。

他好心送她回来了,眼下她身上cháo湿着,想去冲个澡,见周家小二赖着不走的样子,就不客气地赶人了,“我要洗澡了,天也不早了,你……”

她逐客令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我想喝完这杯茶。”周是安白衫仔裤地盯巡着她。

舒木槿有意在卫生间里磨蹭,故意在殆尽周是安的耐心,也让他知难而退,偏偏他天生一副反骨的性子,他站在她卫生间门口,与她隔一道门说话,他要去省里读大学了,今后起码四年的时间,他很难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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