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好

被陆霄紧紧抱在怀里的一瞬间, 姜谣就好像心上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一下子浑身都没有了力气，除了哭，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别离开我……”姜谣小声哀求着,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 看得人分外心疼。

陆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像是心脏被紧紧揪住, 再也不忍心放开怀里的小姑娘。

他敛上双眸, 用力抱住姜谣，低声道：“我不走，我就在宝贝身边，哪里都不去。”

陆霄承认, 在看见姜谣的一瞬间, 他就后悔了。

本来并没有打算告诉姜谣全部的事情, 只是想能够早点解决完一切再出现在她面前, 想过她会难过, 但却没想到，会让小姑娘这么伤心。

而他看见她这副模样, 心底也涌起了一股酸楚的感觉, 甚至有一种眼眶酸涩的感觉。

陆霄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不管多大的事情, 哪怕天塌下来了，他也只是冷着脸, 感受着灵魂的撕裂，但他就是不哭。

渐渐就哭不出来了，甚至以为自己忘记了怎么哭泣。

但却在看见姜谣的一瞬间, 心底难受得不行。

就好像自己出差回来，发现家里的猫跑了出去，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你，那种强烈的心疼和歉疚。

于是当姜谣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陆霄快速地抬手擦了擦眼角。

她有些惊讶，抽噎着小声问：“哥哥，你……哭了吗？”

良久，陆霄点头承认：“嗯。”

他只流了一滴泪，但对他来说，却已经很是难得。

陆霄搂紧姜谣，把脑袋搁在姜谣肩膀上，用力蹭了蹭，低声道：“你是除了我爸妈外，第一个看见我哭的人。”

姜谣给他搂得喘不过气来，低低嗯了一声，心里涌起了百般柔情。

就好像，原来自己也是他生命中很重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姜谣静静感受了一会儿陆霄的温度，这才慢慢开口：“我没看见消息。”

“但我本来打算不理你的。”姜谣毫不掩饰，认认真真地说道，“甚至连怎么让你哄我都想好了。”

“但是我在看见你的那一瞬间，又舍不得不理你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一下子眼泪又流下来了，话语也破碎支离，“因为我不理你，我就很难过。要是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

少女低低抽噎着，眼中是最诚挚的伤悲。

陆霄心头一痛，用力抱紧她，一遍遍说道：“不会不要宝贝的。是我的错，宝贝别哭了好不好……”

姜谣用力摇摇头，退后一步，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仰脸看向陆霄，一双眼睛里干干净净：“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就对我这么残忍？你给我一个理由不行吗，还是说，你说什么，我就要听什么？”

姜谣说这些话本来很是讽刺，但在出口的一瞬间，却是温柔了几分，最后甚至变成了嗔怪，不再有太多攻击力。

但她脸上划过的泪水和晶莹剔透的眼眸却还是明明白白彰显着她的难过。

越控诉越难过。

其实姜谣阴阳怪气起来从来不甘落后，以前跟母亲吵架，各种话都说得出来。

谁也没有耐心教过她好好沟通。

但面对陆霄，姜谣总是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脾气，哪怕想要指责他，也努力让自己平静了再好好讲。

原因无他，只不过，姜谣不忍心让自己的宝贝受委屈。

这一声宝贝不是白叫的，陆霄真的是姜谣心头的宝贝，如果去讽刺陆霄，只会让她的心更痛。

所以最后姜谣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眼泪，缓缓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没事了。”

“可能是我不配吧。”姜谣还是没忍住，小声道。

但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一抬眼，就可以看见陆霄的神色明显冷了下来，眼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下一秒，他用力扯住姜谣的手腕，把人摁到自己怀里，低低在她耳边命令道：“下次不准再说自己不配，知不知道？”

“你弄疼我了。”姜谣小声抱怨，看着因为过分用力而被弄红的手腕。

陆霄对她的这句回答很是不满，反而更加大力地扣住她的手腕，大步拉着她往前走。

姜谣跌跌撞撞跟着往前，心里有几分害怕，但更多的是本能的顺从。

她很少看见陆霄这么粗暴的时候，反而多了几分安全感——就好像整个人都处在他的控制之下，在他的手掌中乖巧起舞，是她所喜欢的。

顾双双从背后追了上来，大声喊：“喂，你带我姐去哪？”

姜谣被陆霄扯着，根本回不了头，也没来得及张嘴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