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番外(61)
山顶上,柳青青与旺财翘首以盼,遥遥与我打招呼。
旺财问我经过如何是否顺利,可有受伤。我张口就是大话称自己轻功无人能敌:“你看我这不是立刻就赶上你们了吗。”
我除了白衣上沾了些污渍,确实与平时无异。
旺财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便罢了。
我问李府之事怎么处理,旺财道:“隐庄也算得上易守难攻,更何况好端端的也不会上山庄要人。要不就等风头过去,要不就等方家把李家解决掉,你觉得呢?”
我只道:“妥。”
结果没等方家把李家解决掉,当夜李府就没了,据目击者称不知从何而起的熊熊大火把李府烧了个干净,是附近居民闻见味儿了,这才匆匆起身救火,唯恐风向殃及自家。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把偌大宅邸烧了个一干二净,翌日连块砖都没留下,里头不剩一个活人,个个都只剩个碳状。
奇怪的是,前一夜并没有人听见呼救扑火声,以至于死得离奇。
有人在小池边找到一具身材较为高壮的焦尸,被砍去了头,有人猜疑……这就是暂住在府上方将军的头颅。
此事一出,闹得满镇皆知,众人猜忌云云。
有镇民心生惧怕又恐又恨,同几人说出昨日遭遇,于是夜杀为救一女出现鞍山镇的消息就人人传言。
直到……传进旺财的耳朵里。
旺财听罢,一刹那变了脸色,找到我与我对峙,我僵持不下只好说出缘由。
旺财双拳紧握,指节都泛出青白:“夜杀何时找上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你冷静点儿……他也没有伤害我。”我很是不解。
“你不可以,不可以你知道吗?!”他几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你不可以靠近他。”他用尽全力忍住质问,硬生生迁怒到我房屋的墙上,“哐哐哐”好几下重锤,那拳头肉眼可见的出了一片淤血。
“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大为震惊,赶紧制止他,“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伤害自己?”
他双目怒瞪着我,身体紧绷,太阳穴的筋反复跳动。他有话要说,却被气愤堵得不知从何开口,只见喉结不住的滚动。
我从没见过旺财露出这样的神态,即便是我花光了他的钱,害他被师父责骂,他也从不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我不解。
“对不起。”他道。
良久,他把头移到别处不看我,只道出一句:“你要离他越远越好,他……会害死你的。”
在我的注视下,旺财松开手,身形一步一晃,宛如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柳青青而后赶来,同我问起方才发生了什么,几乎百米之内都能听见旺财的怒声。
我默然,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大抵是他讨厌夜杀,而他出现帮了我。”
柳青青同样面露惊色,她亦同样没见过阿歆生这么大的气,他似是成了一头失控的困兽。
“我去找他。”柳青青丢下话就跑出去了。
我面露茫然,一想到师父也知道了此事,不知师父的反应……会不会比旺财更生气……
午时,我替阿珣去给师父送饭,小心谨慎的把餐食端上桌,师父一脸漠然……却与平时无异。
我不禁出言打探起师父的口风,出乎意料的,师父那张严肃的俊俏容颜并没有生怒的意思。
我挠挠头:“师父……你怎么都不怪我。”
“怪你什么?”钟离笙挑眉反问。
我低下头,眼珠子左转右转:“因为徒儿与夜杀曾见过几面。”
钟离笙垂下眼眸,端起粥来细品:“今日的饭菜很香。”
“……”
我忽而抬头,惊疑不定:“师父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并未否定,竟是默认了?!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我大惊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却见师父从容不迫:“若是为师也也同你说起夜杀残暴不仁云云,初儿你可会听为师的话,与他分清瓜葛?”
我默然。
我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性子,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主意,就是师父让我拒他千里……我会把面上做足。
师父道:“或者,亦是你指示夜杀行凶。”
我连连摇头:“那必不可能。”
“既然初儿本就什么都没做,为师又有何可怪罪于你。”
如此想了一番,师父说得甚好,我闭上嘴不说话了。
钟离笙搁置汤匙,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拉我到身侧:“你有自己的主意,也能把事情都处理妥当。”
我抬头。
钟离笙眉眼似是染上几分倦意,视线移开,抬手捂唇轻咳:“这山庄本就是为师的一时之念,如若一日成了累赘,毁了便随他去。初儿也是为师一念之间所救,若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