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故意用稻草人做诱饵，为的不是抓住红头罩，而是试探。

——红头罩会魔法，光是这一点就注定他们不是那么好抓到的。

夜翼缠着红头罩道谢也是他放任的结果，反馈的信息证明了他的两点猜测:

第一，红头罩确实知道蝙蝠家族所有人的真实身份，而且表现得很熟悉他们每一个人；

第二，红头罩对蝙蝠家族的容忍度超出了普通程度。

什么样的人才会熟悉他们？

什么样的人才会高度地容忍他们？

对蝙蝠侠竖中指的人有很多，不止红头罩一个，但让蝙蝠侠觉得熟悉的只有红头罩一个。

直觉是人类的第六感，而蝙蝠侠的第六感是他的第二双眼睛。

布鲁斯开始暗中调查红头罩，瞒着所有人，不动神色地展开调查。

法外者集团如铁桶一般，他的小玩具放不进去，红头罩的住处成谜，于是他把重心放在了日常监控上。

蝙蝠电脑里有海量的监控信息，哥谭有监控的地方，蝙蝠电脑上就有相应的板块。

布鲁斯在电脑前筛选了两天，锁定了红头罩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图书馆，临海的咖啡厅，钻石区的百货大楼，离法外者庇护地四条街远的一个小巷子。

两个红头罩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金发棕眼，很英俊的年轻人，但系统上查无此人。他们每个星期有至上有两天的时间会去图书馆看书，一坐就是四个小时，各自捧着一本莎士比亚全集，看得很入迷，偶尔会小声地交流一下心得。

离开图书馆后，他们会先去临海的咖啡厅喝咖啡，一人点一杯意式咖啡，一个黑森林蛋糕，然后安静地坐着看海。

喝完咖啡，两个人又一起去百货大楼采购，买的都是日用品和食材，还有几袋猫粮。

在回法外者庇护地的路上，他们停在了那个小巷子里，熟练地打开猫粮，投喂围在他们脚下的流浪猫。

喂完猫以后，他们提着袋子原地消失了。

——高速移动或者空间魔法。

熟悉蝙蝠家族，高度容忍蝙蝠家族，二十岁出头，喜欢文学，会做饭，投喂小动物……

以及，他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觉。

布鲁斯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但它需要更多的佐证。

红头罩的DNA样本无法获取，他决定从其他方面获取证据。

临海的那家咖啡厅有一面心愿墙，是今年才有的，目的是为了多吸引更多的年轻人来这里消费。

红头罩也写过一张便签，就贴在心愿墙上。

布鲁斯用了一点小手段将两张便签拿走了，便签上的字迹有百分之八十五相似，跟他的猜测对象的字迹有百分之八十二和百分之九十三的相似程度。

两个红头罩，只有一个是他的怀疑对象。

百分之九十三的那个。

接下来，布鲁斯着重放在了区分两个红头罩哪一个是哪一个。

一个星期后，他最终确认了——动手时喜欢用金属指套的红头罩是相似程度只有百分之八十二的那个，喜欢用木仓和长军刀的红头罩是相似程度有百分之九十三的那个。

毒气事件过后，布鲁斯掌握了魔法结界的界限，他乔装进入法外者庇护地，不为调查红头罩，不为调查法外者集团，只为了亲身了解这个在红头罩管辖下的地区。

他看到了希望。

麻木的人们脸上有了真实的笑容，有了对未来的盼头。

红头罩保护孩子和女人。

红头罩兴办学校，免费送没有钱上学的孩子去读书。

红头罩不允许毒.品在法外者庇护地出现。

红头罩禁止所有法外者向任何人索取保护费。

红头罩在用自己的办法重置哥谭黑暗势力的规则。

……

世界上从不存在巧合。

从法外者庇护地回来的布鲁斯在蝙蝠洞枯坐了一个下午，凌晨五点，等他的管家和孩子们都睡下了，他乔装成流浪汉去了公墓。

他挖开了他儿子的坟墓，打开了他儿子的棺材。

……里面是他儿子安详沉睡的尸体。

布鲁斯盯着“尸体”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尸体”提了起来，符合少年人的重量，但是——

他将“尸体”丢回了棺材里。

这是一个仿真的玩偶！

布鲁斯深吸了几口气，将玩偶捡起来，重新填好坟墓。

回到蝙蝠洞后，他将玩偶伪装了一番，呼叫来扎塔娜，借故调查罪犯，请她看看这个玩偶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扎塔娜说:“嗯……这上面有魔法的痕迹，是用于伪装的，但它已经失效很久了。这种魔法很简单，最多能维持几天的时间。”

布鲁斯像平常那样送走了扎塔娜，等蝙蝠洞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双眼通红地一拳砸在了检测台上，手臂瞬间被震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