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千金(88)

两人匆匆忙忙跑到酒楼外,果然见路两边已经挤满了欲一睹新科才子们风采的布衣百姓。

“看吧,我没骗你吧。”张瑾急再次不客气地抱怨,“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看?”

秦珠玉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挤!”

说完,也不管心急火燎的张瑾,自己捋起衣袖,朝人堆里挤了去。

这人堆,少说也有五六七八层,要挤到最前面,除了要一身蛮力,最重要是脸皮也要厚。

比如说,当秦珠玉使劲往里钻,踩到谁脚,撞歪谁身子,引来一阵臭骂时,她就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往里挤。

力气不小,身体娇小,让秦珠玉终于还是冲破了阵阵人墙,挤到了前排。

她拍着胸口舒了口气,便听得越来越响亮的锣鼓声,以及清晰无比的缓慢马蹄。抬头一看,果然是一队人马朝这边走过来。打头的三皮骏马上,是三位风姿各异的男子。右边一位,自然就是他的书呆了。

她面上一喜,正要抬手遥遥唤他。却听得旁边两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见没?今年的状元郎,是礼部尚书的公子,京城有名的才貌双全贵公子。”

“是啊是啊,榜眼也不错的,听说江南有名的大才子。”

秦珠玉竖着耳朵,准备继续听下去,却始终只听到两个人来来回回夸着状元和榜眼。她恨恨地放下手,转头瞪了眼两个聒噪的女人,沉着脸道:“礼部尚书的公子考中状元,谁知道是不是走的后门。还有那个什么榜眼,看起来都三十多了,估摸着也考了好多年,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个女人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嗤了声,继续探讨状元和榜眼。秦珠玉见听不到探花二字,气哼哼地甩甩手,用力挤开叽歪的两个人女人,朝新科才子们来的方向,更进了几步。

此时,冬生已经离她不远。她赶紧跳来跳,朝他挥手。

像是有感应般,隔着那么多的人,冬生竟然还能将目光准确投到她身上。见她昂着头兴奋挥手,也朝她示意点头,露出微笑。

此时,秦珠玉的周围又有声音响起。

“说起来,今年一甲前三,状元榜眼都是出自名门,只有那个探花郎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说是个穷乡僻壤的书生。这样说起来,那种人才是真本事吧。”

那是当然。秦珠玉得意地在心里点头。

“嗯,有道理。你看看那探花,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英俊得很。”

显而易见。秦珠玉继续在心里附和。

想完,又觉得不够,干脆转过头,昂着脑袋朝刚刚说话的两人得意道:“探花是我的相公。”

那两人见她这傻不愣登的表情,不以为然地切了声,继续讨论刚刚的话题。

她哪点不像探花夫人了,秦珠玉垮着脸道:“不信你们看。”

说完,再次转身向冬生招手。这时,骑马的冬生,已经就要从他们面前经过,看见她又跳起来,也侧过脸,对她笑得一脸欣然。

待到人马彻底走过。秦珠玉又才倨傲地转头看向刚刚两人,从鼻子里哼道:“看到没?”

那两人虽然看不惯她这傲慢模样,但毕竟都是布衣百姓,对于探花夫人,还是很是艳羡的。眼神里都是嫉妒又羡慕的目光,大大满足了秦珠玉的虚荣心。

得瑟完毕的她,见冬生快要走远,又赶紧往前挤去,一路挤自然是收获了一路的怒骂,只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

就在秦珠玉挤在人群中,看冬生打马过街时。那厢,秦四公子秦季桓隔了这些天后,再次光临张瑾的酒楼,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街上的一切。

前些日子,因为侯爷身体有恙,秦季桓在家中孝顺亲爹,没有出门。过了这些日子,侯爷身体终于恢复差不多,他也有空出来喘口气,恰好就赶上了新科才子打马过街,整个京城好不热闹。

他坐在窗边,看着下面的情景,随口对自己的贴身小厮道:“今年倒是像比往常更热闹。”

“嗯,确实很热闹。不过比起当年少爷您考武状元那年,还是差了点。”小厮拍着马屁道。

秦季桓笑着摇摇头,眼神落在新科三位才子靠右边的那位上,稍稍愣了愣,又笑起来,云淡风轻开口:“是他?看来我的眼光确实没错。”

“少爷,您说谁啊?”

秦季桓伸手指了指冬生:“就是那位探花,是这酒楼老板的朋友。前段时间有过一面之交,不想,竟然考上了探花。”

小厮嘿嘿一笑:“能和少爷有一面之交的,肯定也不是池中物。”

秦季桓拿筷子敲了下他的头:“马屁都快拍穿了。”

小厮捂着额头,苦脸喊冤:“我都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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