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人设崩坏中(46)

众人按照位分落座,沈乔想要走到自己平时的位置坐下,走了两步又被定住,淡长风瞧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如意圆桌:“与我一道用吧。”

上云几个面面相觑,他们宗门规矩虽然不算严苛,但长□□序却是极看重的,所以全然没有师门晚辈和长辈同坐一桌吃饭的道理,不过既然是师叔的吩咐...

几个人识相低头,默默地退下了。

淡长风坐在桌边提了竹骨筷子却不动,垂眸拧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脸色不大好看。

沈乔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淡长风掸了掸衣领,面上有几分烦躁不痛快,浑身不自在一般,瞧她一眼,低声咕哝:“昨天穿的衣裳还没换呢,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又皱起浓冶的眉毛:“早上起来也没洗漱。”

他一动弹,牵连着沈乔也不得不动起来。

沈乔想到他昨晚上熬了一夜给自己炼法器,虽然炼的...咳咳,但是也难免心头一热,忙起身道谢:“多谢师傅,昨晚上辛苦您了。”

淡长风扬了扬眉毛没说话,沈乔主动道:“现在换衣裳怕是不大便宜,我帮您擦脸吧。“

所以不怪淡长风越看沈乔越顺眼,对比之下上云他们几个恭敬是恭敬,但绝对没有他的小徒弟这般周到细腻。

他面上淡应了,沈乔命下人端了温水过来,把干净的巾栉放到铜盆里投几遍,拧干了细细地给他擦着脸上的黑灰,转眼又是一张白洁的俊脸。

两人没法离太远,她开始还有些尴尬,擦的次数多了就适应了,把沾了黑灰的巾栉投到铜盆里,他皱眉瞧着巾栉上明显的脏污:“把这个扔了,另换个新的来。”

沈乔倒是觉着没什么,不过擦脸的是他,也只得依了他,用新巾栉沾了温热的水,细细地揩过他眉眼,目光随着手指移动,猛然发现师傅好像长的也不是那么难看?

淡长风适意地微阖上眼,鼻翼轻微的翕动,白生生的面皮上还沾着滚圆的水珠,似乎也没有平日的不近人情了,悠闲惬意像个孩子。

沈乔觉着他有时候就像少年人,脾气固然古怪了些,但要说好哄也好哄,她往日面对他就像对着长辈,总有些疏离,这时猛然觉着疏离淡去不少,半是唏嘘半是调侃:“师傅幸好是出生富贵人家,要是出生在穷苦人家,一般人哪里养的起?”

淡长风猛然睁开眼,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哦?我怎么了?”

沈乔手下不停,在他脸颊上轻轻擦着,随意笑道:“我们家也算是个小康人家了,手巾也是一两个月换一条的,师傅用一次就换一条,哪个人家养的起?”

淡长风低头想了想,还是没法想象一两个月换一条毛巾是个什么样子,忽然又黑了脸:“你不会擦脸的擦手的和擦脚的都用一条毛巾吧?”

沈乔脸也跟着黑了:“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讲究干净的好吗,擦脸的和擦手的都是分开的,毛巾也是每天洗个两三回的。”

淡长风扬眉半笑不笑:“你是在说为师奢靡了?”

沈乔是个老实人,于是老老实实地道:“徒弟觉着是有点,您用的巾栉也是上好的,搁在外面几两银子一条,用一把就扔是有些浪费。”就是金山银山也不能这么花啊。

淡长风啧一声:“你倒好,敢做起为师的主来了。”

沈乔对某些事相当执着,正要在分辨几句,他忽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谑笑道:“在师门里顶撞师傅可是要门规处置的。”

她下巴不尖,却有着漂亮的弧度,正好嵌在他的虎口里,淡长风觉着手感甚好。

沈乔道:“徒弟说的是实话,其实...唔...”

她话才说了一半,淡长风忽然两手用力捏着她两边脸颊,丰润绵软,十分舒服,他忍不住多捏了几下:“以后还敢不敢了?”

所以门规等于捏脸?沈乔不由得脑补出上山上云几个师兄犯错被师傅捏脸的情形,恶寒的打了个哆嗦...

淡长风还以为她是怕了,忙松开手,哼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顶嘴。”

沈乔:“...”师傅,你幼稚了啊。

她想了想,没接这话,细心帮他擦完脸,又捧起他一只修长漂亮的手细细擦着,师傅的手也太瘦了,一看就是存不住福气的。

淡长风难得夸人一句:“你倒是少见的细心周到。”

沈乔道:“师傅过奖了,在家里见我娘照顾我爹,自然而然也就学会了。”

他来了兴致,多问一句:“你爹是什么样的人?”

沈乔手下一顿,眯着眼睛细细回想,自豪道:“我爹是十里八乡顶顶俊俏的人啊,他人又热枕,有人遇到了麻烦都爱找我爹帮忙,我娘老说他生就一副爱揽事的脾气,怎么改也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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