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认真肃然，好像在说一件十分神圣严肃的事情，让顾若光一时间竟哑然无言。

她瞥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轻咳了两声化解尴尬，“时间不多了，我们继续吧。”

祁言想了想，点头。

顾若光在本子上写了几个简易的词语，教他发音和练习，祁言看着本子上的几个词语，片刻后，突然侧过眼眸看向她，问道：“‘喜欢’这个单词在中文里怎么读？”

顾若光没多想，一个发音自然而然的从嘴里吐出——“喜欢。”

说着，她在本子上把‘喜欢’二字写下，特意在上头标注了拼音。

“喜欢，喜欢……”祁言喃喃念着，唇角微微上翘。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笔，在本子上‘唰唰’写下前几天学习的中文名字。

笔画有些歪歪扭扭，却并不影响辨识度。

顾若光看着他在本子上写下他们俩人的中文名字，眉梢一挑，暗暗赞许，不错，有进步。

他写完后，回眸看着她，指着自己的名字眨了眨眼。

顾若光放缓声调，一字一顿地念给他听——“祁、言。”

他的手一划，指向第二个词。

没有犹豫，继续——“喜欢。”

他悄悄挽起唇角，指向第三个词。

“顾若……光。”

她的语声一顿，稍稍抿起唇角，不说话了。

祁言却顺着她的语声重复了一遍，声调清晰——“祁言，喜欢，顾若光。”

闻声，顾若光微微敛眸，她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说完，她几乎是立马拎起自己的包就奔向门外。

事后想想才发现，那竟然是她平生第一次，将法语说得那么流利畅快。

第8章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寝室里，克拉拉正躺在床上，言笑晏晏的和新认识的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法律系男生聊天，她的笑声充盈在原本安静的室内，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澳洲当地的方言都能将自己逗笑。

顾若光坐在椅子上，蜷缩着双腿，将速写本放在膝盖上，手里抓着一支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勾勾画画，没过一会儿，一个初步的人形轮廓就在纸上呈现了，她看着基本形发怔了片刻，拿起橡皮准备擦掉时，手忽地顿住，想了想，还是重新提笔，勾勒出那人完整的面容。

克拉拉不知何时打完了电话，来到她身后，看到她的画时，突然笑了两声，戏谑道：“哎哟，画得真好看！是送给祁会长的画像吗？”

顾若光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笔用力一划，超出了画面。

“打完电话啦？”

“对啊。”克拉拉垂下脸，羞涩一笑。

顾若光调侃她：“之前不是还迷恋着你亲爱的会长吗，这么快就转换对象啦？”

“那不一样啦，我对会长那是敬仰和崇拜，对他才是……喜欢。”

“告白了？”

“嗯。”

顾若光听着她的回答，心想外国人表达感情的方式真是大胆直接，喜欢就是喜欢，或许让对方产生好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可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对这种快速产生的感情缺乏信心，她需要的是细水流长的情感磨合，而不是供人消耗的短暂激情。

这也是她那天仓惶逃离的原因。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学校放了两个星期的长假，可偏不巧，这几天气温骤降，走到哪都冻得人浑身发抖，顾若光干脆就趁着这段假期宅在寝室里，睡觉。

平安夜那天，还是克拉拉来了一通电话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美其名曰出去逛逛街减减肥，每天躺在床上体重会呈直线型增长！

顾若光想着这几天躺在床上确实快懒成猪了，于是就答应了。

圣诞节期间，购物中心里的品牌门店都在举办各种打折活动，克拉拉带她横扫了几家门店，买了几件心仪的衣服，之后逛到一家专卖男装的品牌门店，她说要进去挑选一件外套给新认识的澳洲小伙吉恩当圣诞礼物。

正浏览着各式男性外套，那法国女孩突然碰了碰顾若光的胳膊，举着一件浅蓝色的外套朝她眨眼，“Eve，你看看，这颜色适不适合祁会长？”

顾若光：“……你不是给吉恩挑外套吗？”

“送给吉恩的衣服我差不多挑好了，现在帮你挑送给祁会长的。”

“为什么要送给他？”

“拜托，圣诞节耶，多多少少要有点表示好吗。”

顾若光拿过她手中的衣服重新放回架子上，“拜托，最近我们都没有联系了好吗。”

“嘿，这有什么，换你主动出击呀！”克拉拉看着她，眼神晶莹闪亮，“穆罕默德教主曾经给我们做过亲身示范，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