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

警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出于职业病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

查米米扯出一个笑，她这话说的不假，虽说秦芳以魂体的模样见过她的魂体，但现实中以“完整”的身体相见确实是第一次。

警察便没再问，等两人坐下来照例询问。

李洋来自首了，但没证据证明他的罪证的话，这场自首就是个笑话。警察从刘安平那里知道情况后也感到很苦恼，查米米桌下的手轻轻拍了一下秦芳，秦芳整个手都在颤抖。

之前秦芳问过她录音是怎么来的，查米米没有回答，只因李洋的事正经走法律没有关键证据是有些难，所以她便斗胆去李洋的梦境中盗取了录音。

梦境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哪怕了现代科技也无法鉴别真伪。

查米米余光看见站在外面的夏幽，眼神止不住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手指按压在手腕的脉搏处——手腕处的脉搏连接着心脏，把手放在上面便能轻易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查米米走到外面，正看到夏幽在向窗外看，眼神十分专注的盯着立足在电线上一只鸟。查米米故也看着那只鸟，鸟似乎并未察觉到被人紧盯着，又或许它察觉到却不在意，它隔着玻璃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所以安心的啄理着羽毛。

正看着鸟儿走神，秦芳从屋里出来冲她点了点头，她身体弱又没有亲属照顾，警察同志就跟着她走了。

查米米一时间没有了言语，夏幽也没有说话，往常就是这样，他话并不很多，只是查米米说一句他便答一句，如果要他自己说恐怕很难理解。只是在这静默的状态里伸手牵住了另一只手，像是冬天里抱团取暖的行为，倒不失为一种安慰。

“回家吧。”查米米听见自己的声音。

夏幽点点头，又想起查米米没看到，顿了顿，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待到了门口，查米米一眼便瞧见一辆造型诡异笨重的汽车——是甲壳虫车。罗午似乎也看到他们，于是在两人的注目下打开了甲壳虫车的“天灵盖”，这场景实在有点儿过诡异。

罗午倒是很开心，翘起的眉毛与看不见的尾巴一起上了天，宋合青倒是挺随遇而安的，至少查米米从车外看见他冒出的头，他唇角边是噙着微笑的。

“快上来！”

罗午喊他们，于是两人便牵着手坐进了“甲壳虫”车的后座，自从他俩开始了“办公室恋情”罗午便对两人之间融洽的气氛见怪不怪了，只是偶尔同宋合青说道起来。

“他折腾了几天才成。”宋合青是说罗午掀了“甲壳虫”天灵盖的事。

查米米想笑，又觉得不对，可后来一想想笑便笑吧，于是扯唇轻轻笑了一下，感觉到夏幽一下握紧了她的手，眼神注视着她，似乎是担心她哭了。

查米米清楚自己没有，于是回握他，眼里带着望了他一眼。

“你菜买了吗？我胃口可是很大的！”

气氛被罗午一声嚎叫打断，查米米记起今天是说好到新房拜访的日子，她早早便备好了食物，便笑道。

“吃不下可以带走。”

于是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去了新家，笑闹着玩，虽是到半夜但也算不上久，不过吃了一餐而已。等到目送甲壳虫车消失时，查米米这才恍惚低头看见她和夏幽牵着的手。

查米米没松开，夏幽似有所感，听见她问：“你有糖吗？”

☆、第 67 章（捉虫）

67章

查米米说话的时候正抬头看着星星，以前给孤儿院的孩子们讲故事时讲过，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守护着他们的家人，她那时候想，这完全是编来骗小孩子玩的。可是后来遇到死神，她心里倒信起了这些故事。

身旁的人许久没有说话，良久才传出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查米米看见他递过来的那颗包裹着米纸的糖。

查米米接过来含进嘴里，糖还是很甜，如果要她描述一下糖是什么滋味，大概很甜很软，甜丝丝的口感在口腔里化掉，味道很好。但要她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当真是百味杂陈难以形容……

“……”

牵着手站立了好一会儿，期间夏幽大概是有偷偷探看她脸上的神色的，直到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灯光照在脸上，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查米米这时再看，夏幽生了一双偏圆润的眼睛配上上翘的眼尾，因为眼瞳很黑，目光总显的幽深和绵长。

查米米视线在他眼睛、鼻子和嘴唇上停留片刻，再把这五官拼凑起来，得出一个完整的形象，并且这形象与林锦甚至是死神是一般无二的。

这感觉实在很奇妙，查米米把手放在他脸颊上摸他的脸，问他：“你这张脸不会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