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米米手指手指碰了碰兜里的小白蛇，冰冷的蛇尾缠在她手指上，散发出温顺的信号。

查米米笑了笑，想起它如动物皮毛般油光水滑的磷片。小白蛇是条毒蛇，自打她孵化，露出尖利獠牙的那天起查米米就知道。

事实上所有人第一眼见到他就会猜测他是一条毒蛇，它美丽的鳞片足以证明这些。

“你要做什么……”

李洋捂着脖子，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他脖子上的两个细小的血洞，昭示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希望你能去自首。”

“自首，我，我为什么……”

李洋强撑着嘴硬，但掩饰不了苍白的脸色。方才咬了他的罪魁祸首缓慢的爬行，立在穿着服务员女人身边悠长的吐着腥红的蛇信子。

冷血动物冰冷无机质的眼睛只盯着李洋，他的手在颤抖。没有人能够在未知的死亡面前表现出绝对的镇定。

查米米甚至不需要回答，李洋已经脑补了一切，只听李洋颤声问道。

“这蛇不会有毒吧……”

查米米微笑，没有否认，蹲下身来伸出一只手，在李洋的注视下小白蛇缠上了她的手臂。那样紧紧的束缚缠绕，令人窒息，李洋捂着脖子，仿佛感同身受。

“去自首吧。”

查米米的话像是一道催命符，话音刚落，李洋的身体就蜷缩起来，身体各处流淌的血液急速的流传起来，痛感直达心肺。

“在想什么？”

“没什么。”

查米米侧过目光，夏幽看着她，朝她伸手。

“可以牵手吗？”

“可以呀。”

查米米爽快的递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插在兜里。

“好梦。”

查米米冲夏幽笑笑，关上门，然后坐在床上和小蛇大眼瞪小眼。这个时候突然无比庆幸她和夏幽还没有发展到同眠共枕的地步。夏幽点了点小白蛇的尾巴尖儿，看着它通身的白色，简单粗暴的给小白蛇取了名字。

“就叫小白吧。”

小白“嘶嘶”的叫着，吃了无法言语的亏。

查米米躺平凝神进入了梦乡，半晌，灵体从躯壳中脱出，飘到只一墙之隔的夏幽的房间。

床上的一人一猫呼吸平顺，查米米盯着夏幽看了一会儿。

据说人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有些梦你白天醒来会记得，有些却不会记的。查米米可以进入的那个世界，可以暂称为梦境吧。

人大多时候的梦都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梦境里看到的东西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现实的折射。

查米米触碰上老猫的身体，很快被吸入了一个地方。

“喵~”

查米米看到一只猫皮毛炸着的，明显是只年龄不大的小奶猫，应该就是老猫的幼年体。小奶猫从草坪里钻出来，摇晃着身抖掉草屑。

查米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有点儿眼熟，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只好跟着奶猫继续往前走。猫不走寻常路，前掌一垫跳上了墙，查米米庆幸自己现在是个魂体状态，轻飘飘的站在墙根上。奶猫熟练的进了一间屋子。

“回来了。”

屋子里传来木躺椅“嘎吱嘎吱”的响声，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很熟悉，查米米向上抬头，正巧碰上那女人蹲下身来，眼睛一下就对上了。

“今天天气不错。”

查米米愣了一下，发现女人只是在看外面的太阳，查米米退了一步，仔细的盯着女人看，在女人的耳后发现了一颗红痣。她看人的时候总下意识的注意到这些。

这个女人，查米米认识，说起来是一个她一生都不会忘的人。

“叩叩叩……”

女人抱着奶猫才刚坐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查米米看到她迟疑的看了下门。

“杨桃！你在屋吗？”

听到是房东大妈的声音，杨桃明显是舒了口气，手在奶猫身上抚了几下，走过去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

“过几天房租到期了你就搬出去吧。”

“嗯，我知道了。”

一场没有营养的对话结束的很快，杨桃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摸着猫，奶猫似乎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乖乖的躺在她腿上。

查米米坐在她对面安静的看着她，女人很温柔，什么也不说的时候身上也散发着温婉的气息，但和记忆里的桃子老师又好像有些差别。

杨桃抱着猫一下一下的轻抚着，窗外的阳光渐渐黯淡了，杨桃还坐在那里，奶猫在她的抚摸下发出“咕咕咕”的响声，肚子有节奏的起伏着，明显是在主人温柔的怀抱中睡着了。

查米米看着杨桃就这样枯坐着，直到夜幕彻底降临，屋子里一片漆黑，在这寂静中听见杨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