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李昭明而言，心法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所掌控的无上道意才是他将要教给徒弟的, 便是现在不能说额外的东西，却可先将那些能够说的说与与她听，余下封存进她的神魂。再大些，便可让她尝试将洪荒的法术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相糅。他日若小徒弟飞升到了洪荒，便先天就有了基础。

再加上小徒弟是先天水灵根，他完全可以借鉴昔年太阴星君的能为，让小徒弟触类旁通。

打算好后，李昭明便直接引徒弟入剑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从他见着小徒弟的第一眼，他便知晓这小姑娘和他一样天生剑骨天生剑心，是最适合修剑的体质。

待到几个月后，玄都帝姬已经握着李昭明随手削的木剑，从一个从未接触过修真世界的小公主，飞速突破练气，直接筑基。

而她还不到六岁。

这个修炼速度足够让白玉京的高层也为之惊讶，要知道，就算是他们当年，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筑基。果然是师祖看中的继承人！

想起小徒弟出身的苍梧皇朝，那个皇帝似乎从不愿意让小徒弟接触修真界来的人，李昭明靠坐在月桂木的枝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晃悠悠地垂下来。

那个苍梧皇朝，留给小徒弟刷怪吧。

玄都帝姬完成今天的课程，抱着比她个头还要高些的小木剑毫无阻拦地穿过星空砂湖外的结界，步伐稳健地走到月桂木下，脆生生道：“师尊，弟子今日的修炼已经完成了。”

“做的不错。”

李昭明从花树上跳下来，拍拍小女孩的头夸奖道，果不其然见着小女孩面上闪过一丝欣喜的笑意。

他一把揽过小女孩，道：“徒弟啊，师尊问你个事儿。”

“师尊请说，弟子知无不言。”玄都认真道。

“你从前说，你的母妃让你逃出虞舜墟，远离长乐天......”李昭明停顿了一瞬，问道：“长乐天有什么不对吗？”

玄都帝姬神色微变，她低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弟子也不知全貌，但母妃说，长乐天，是一个沉溺于过去的荣光以至于几近癫狂的地方。让我千万千万不能被送去那里。”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念出母妃在她脑海中留下的话语，李昭明仔细看了看，她眼眸中并没有恐惧，那她不愿意被带去长乐天，便只是听从母亲的意思了。

长乐天，长乐天，这是一个在万年以前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古老门派。承袭长乐神女遗风，自愿守护世界本源。

李昭明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心中诡异的感觉愈发浓郁。若说万年以前，尚还是中等位面中比较脆弱的沧溟界需要这样一个守护世界本源的组织，倒也没什么问题。可万年之后的如今，沧溟界晋级成为高等位面，世界本源更是化成了一尾活蹦乱跳的晶蓝鲤鱼，承天台下也有白玉京把守，外面传回来的消息，却是长乐天仍然拥有超凡脱俗的地位，她们的“神女”是天道的“代言人”。

这里头，很微妙啊。

李昭明道：“小徒弟，你在白玉京好好修炼，师尊过几日出去一趟。”

“师尊要去长乐天？”

玄都帝姬下巴趴在他膝盖上，眨着双黑葡萄似的眸子问：“师尊可以带弟子一起去吗？”

如果不是曾经在那里待过，母妃又是怎么知道与外界所传截然不同的长乐天呢？她其实...想以后变厉害了，就去长乐天看看那里有没有母妃的消息。

“你确定？”李昭明讶然道，低头瞧见小徒弟神情，他便明了了小徒弟的想法。

玄都帝姬道：“确定。”有师尊在，她不怕的。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

李昭明把小女孩拎起来抱坐在自己手臂上，眨眼间便出了白玉京。除了瑶光殿前殿宛如社畜般勤勤恳恳办公的琼华城主兼白玉京宗主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已经离开。

*

中州长乐天，神女所居的瑶华水榭里，今日来了好些不速之客。

“神女殿下，您是要背叛养育了您数百年的长乐天吗？”

呵斥声震动了水榭周围宛如落霞映雪般的芙蓉花，它们打着旋儿落进水流之中，凄艳无比。

“非我背叛，是长乐天先放弃了我！”

这一代的司天神女画清清站在窗前，清丽容颜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大长老，请您告诉我，前代神女...她们真的是以神骨祭世了吗。”

“你在质疑长乐天万年以来的道义？！”

那大长老温雅脱俗的一张面庞上，满是被质疑了的恼羞成怒。

司天神女安静了半晌，又道：“可为何，白玉京宗主言世界本源早已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