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有(144)

她似乎真的感冒了。

陈教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少年时因为一点小事与沈昼叶吵架,吵得谁都不让谁,然而的确是阿十胡搅蛮缠。他气得血管都要炸了,然而看着阿十无论如何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怒意——于是他拿起阿十桌上的手帕纸,愤愤地朝地上一扔。

那就是包心相印10pcs入的手帕纸——的皮。里面就剩一张纸了,说是手帕纸都抬举了它。陈啸之扔完也没觉得快乐多少,只是他不敢扔别的。

然后,小姑娘眼眶眶,委屈地一红。

那时的陈啸之:“…………”

事情最后的结果是陈啸之为了包手帕纸一边道歉一边哄人,哄完之后陈啸之晚上躺在宿舍床上,怎么想怎么睡不着,觉得自己毫无尊严,跑去和陆之鸣倒苦水:

‘娇气包连一指头都戳不得,丢她包手帕纸她都哭了,明明就是她先对我发脾气……’

……

还是一指头都戳不得,陈啸之怄心死了。

他目视着前方,冷冷地开口,对沈昼叶道:“……我不需要你朝八晚十。”

沈昼叶没有回答,只是暖风吹动了她的头发。

“——也不用你天天往办公室跑,”陈教授极其没有尊严,近乎屈辱地道:

“我当时把你从宿舍叫过来,是因为我以为你宿舍离办公室很近。往后你不用顾及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不需要你坐班,需要你在办公室,有事找你的话我会提前一天晚上通知你。”

沈昼叶仍没有回答。

妈的,生气了?陈啸之瞅了沈昼叶一眼——她的脑袋顶在窗户玻璃上,头发干了点,此时绒绒的。

陈啸之心里怄得发堵,他连哪怕一会儿,都不想在沈昼叶面前示弱。何况陈啸之没有需要对她示弱的理由。

沈昼叶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让沉默变成今晚的康桥。

陈啸之狠得难受,一路开车送她回去,并且决定和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冷战到底,他将车在沈昼叶宿舍前一停,没有半点好气地说:“到了,滚下车。”

然而沈昼叶还是没说话。

陈啸之拧开车厢里的灯,正准备将她踢下车,可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沈昼叶不说话,不是在生气。

她是睡着了。

沈昼叶装着文献和笔的帆布包已经掉到了脚边,指节松松地抓着包袋。她就这么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放松地睡了过去。

她累到连十几分钟的车程都撑不住,已经睡到呼吸均匀,此时柔软、花瓣一样的双唇微微分开,睡得像个孩子。

陈啸之:“……”

车厢的灯都唤不醒她。

陈啸之静了许久,看着沈昼叶在他副驾驶上昏睡的模样,表情隐在半明半灭的光中。片刻后沈昼叶难受地嗯了一声,非常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像是快醒了。

陈啸之没有说话,无声地将灯关了。

长长的、漆黑的公路上,雨水咚咚地敲击顶棚,那辆跑车熄了火,在小宿舍楼前,安静地融入了夜色。

陈啸之轻轻扶起她的下颌。姑娘家眉眼柔嫩,被托下巴时脖颈微抬,陈啸之见了那场景呼吸不稳,粗鲁地以拇指按开她花一样的唇。

沈昼叶从小认床,娇气得要命,那些娇气包的、公主的鬼毛病里,她没有一样没有的。

——但是陈啸之知道,只要有他在,阿十睡觉就从不挑床。

“……”

陈啸之凑过去,眼眶通红地看着在车椅上熟睡的沈昼叶,凑近,鼻尖与她呼吸缠绕。

那是个近乎接吻的场景。

万物熟睡的雨夜里,陈啸之眼睛红得几乎滴出泪来,想要吻她。

-

…………

……

“我今早请假了。”

外面阴天,风声呼呼的,沈昼叶揉着脑袋困巴巴地说:“我导师让我下午也不用去了,在家……不对在宿舍,好好睡一天……”

张臻及其震惊:“那个周扒皮?你认真的?”

沈昼叶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卷卷毛,困困地说:“也没那么夸张,常规少壮派导师而已,你只是跟养老派的导师跟久了……认真的,他昨天开车送我回来,我觉得他车上座椅特别舒服,直接睡过去了。”

张臻:“……”

张臻失声惨叫:“你在你导师车上睡觉?!”

沈昼叶困得睁不开眼睛,去厨房磨咖啡,说:“是鸭,环境很舒服,总共十几分钟的车程我直接睡过去了我也很震惊……他还让我睡了蛮久的,我昨天十二点多快一点了才回来呢。”

张臻:“靠,你和你导师刚认识两个周就半夜睡在他车上?!他没对你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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