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有(378)

陈啸之:“……”

“——而我这么想的时候,”沈昼叶羞赧起来,却几乎从未如此坦诚,说:

“是希望你对我,也有同样想法的。”

他哑口无言,看向旁边的女孩儿。

陈啸之躺在放平的主驾驶座上,沈昼叶则躺了副驾,两人并排躺着,隔着扶手盒牵手。落雪静谧无声,车窗凝了一层雾。

外面寒冬腊月,里面却温暖如春,女孩子牵着男朋友的手晃了晃,诚实地说:“所以我曾经故意赖在你办公室里,有事没事就碰碰你,希望你有一天开窍。”

“……”

“……但你对我好像就没这种冲动……”沈昼叶有点委屈,泄愤式掰着陈啸之的手指,道:“哪怕装着想亲亲我抱抱我也不行吗?我都不要求更进一步了,你这样我真的很怀疑我们能——”

陈啸之愤怒道:“什么鬼屁话,他妈给我打住!”

沈昼叶立即生气:“凭什么!”

“你——”陈教授被怒火烧得不行:“你自个儿听听这说的还叫人话?我连冲动都没有?你自己——你自己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吗?”

沈昼叶委屈巴巴:“我怎么了,我胸小有什么错……嗷!”

陈啸之恨铁不成钢,敲了她一个爆栗。

沈昼叶捂住自己的脑壳,委屈巴巴地看他。

“这他妈的和胸围有什么关系,”陈教授难以启齿道:“半点关系都没有。别想太多,我怎么可能……”

他深吸了口气,在落雪之下几不可闻,且别扭地说:“……我怎么可能不想抱……你。”

沈昼叶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陈啸之沉默三秒,决定恶人先告状,羞耻至极地怒吼:“——你这么想,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生什么气呀,当然是Victim of Westermarck effect,Pati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probably caused by mental anxiety,intensively low level of testosterone,requires methyl-testosterone intakes or even intramuscular injection……沈昼叶眼前闪过浩浩荡荡一长串文献和诊断内容,将这一串韦斯特马克效应勃|起功能障碍肌注甲基睾酮之类的屁话憋在了肚子里,面对着陈啸之,露出了个天真烂漫、温柔可亲的甜美微笑。

陈啸之眯起眼睛看了她三秒,道:“你他妈查数据库了。”

沈昼叶大喊:“没有!”

“你要是查了你就等着。”陈啸之嘲道:“我弄不死你。”

沈昼叶哼哼唧唧地滚了滚,腹诽你连对我连一指头狠的都不敢戳,我信你个鬼……然后侧过身来,看与她并排的陈啸之。

车顶的灯已关了,雪却映亮了一切。

两个人在一片静谧中安静对视,陈教授眼神清亮,映着雪光,耳根泛着羞赧的红。

“所以……”沈昼叶在夜色里小声问:“到底是为什么啊?”

陈教授沉默半天,道:“……我老觉得我不该碰你。”

“?”

陈啸之:“你……太干净了,和小时候没两样,你自己可能注意不到,但……我……每次连摸摸你都觉得……”

他声音变得羞耻起来:“……都觉得,好像在玷污你似的。”

沈昼叶扑哧笑了。

“——我怕吓着你。”陈啸之几不可闻地讲:“连摸都得谨慎着,更不敢太快了……万一你觉得我是变态怎么办?所以就想一步步来。以前有多慢,现在还是多慢。”

犹如学生时代懵懂纯情的男孩,又像是刚打开宝物匣子,连宝贝的羽毛都不敢碰的冒险者。

他的姑娘甜甜一笑,对竹马伸出一只手。

“牵牵。”女孩子哄他似的说。

陈教授耳根发红,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捏捏他同年生的小青梅,与她十指相扣。

这世上再不会有更缱绻温柔的牵手了。

他们一牵手,风滚草就化为雪原上如絮羊群,积雪之下孵起一整个温热的、草叶徜徉的春天。

“你脸红了。”青梅梅耳朵尖儿都红了,却对他这么说。

陈教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

然后他安静地凑过去,在他的春天里,亲吻他的小青梅。

小青梅笑了起来,于是他也忍不住笑,耳根晒得像通红的虫豸。

“我们进一步吧?”女孩子轻缓甜蜜地对他说。

陈啸之说:“……好。”

于是他们在雪下得纷纷落落的夜里拥抱,女孩子身上闻起来像某种水果糖,陈啸之迷恋地磨蹭她的额角,感受女孩胳膊环绕住他的脖颈,撒娇一样凑上来吻他的唇。

“你的猫为什么叫阿屎?”女孩子亲完他,抱着他的肩膀小声问。

陈啸之没回答,只是与她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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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窗起了一层白雾,影影绰绰,并不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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