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10)

作者:阿逢 阅读记录

谢阆没看我,只冷冷盯着傅容时,微微有些暗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等腿好了再去。”

我眼睫一动,见到我家院首大人的眉心不经意地跳了一跳,看向谢阆的眼神中浮起几分疑惑。

我咬了咬牙,硬生生开了口:“我今日去。”

抬起下巴,我对上谢阆的眼:“我怕再过几日便什么也记不清了,到时候要是误了镇抚司办案就不好了。”

没等谁说什么,我又欲盖弥彰地添了一句:“我腿脚……也不是很疼。”

说完我就后了老悔——你说我好端端的解释个什么劲呢。

谢阆负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我半晌,薄唇抿成直线,凤眼上挑的厉害。

“随你。”

我绷着的胃袋拉扯得更紧了。

我最怕谢阆这句“随你”。

上一次听还是三年前。

我将我亲手雕刻的枣木穗儿送他,他说随你;我说我要日日给他写信,他说随你;我说等他生辰时要送他生辰礼,他说随你。

他从来寡言,同我说的最多的,似乎就是这一句“随你”。

我低下头,伸出左手,略过食指上几处斑驳的旧伤痕,摩挲着指肚上横梗着的一道发白的疤。他不知道有人曾连着一个月夜夜在房里点灯雕刻,扎得自己满手是血却仍心生欢喜;他也不知道有人曾每日雷打不动地提笔写信,却从未等到雁字回寄的坐愁行叹。

眼前浮现出谢阆似乎永远纹丝不动的那张冷脸。我没抬头,他在我面前,可我不愿看他。

我琢磨琢磨,觉得这人过去没心,说不准现在也仍没有。

最好是没有。

毕竟我应小吉是京城第一神算,除了卜卦算命,什么也入不了我的眼。玲珑骰子安红豆这一类乱七八糟的玩意,向来不适合我。

第5章 查案 有放空话的功夫不如去医馆瞧瞧你……

傅容时到底还是推着我走了。

毕竟人家镇抚司是要正经办案,应院首虽然恼我残废了还抛头露面,但是总也拉不下脸阻拦镇抚司千户。

元青今日还要回顺天府当值,早早的便走了,只余我和傅容时两人。朝云馆离我家并不算远,我既不方便骑马坐车,他索性便亲自推着我走了。

镇抚司千户亲自推的轮椅,也算是挺荣光了吧。

“傅大人,你今年多大了?”我百无聊赖,开始闲聊。

“今年方及冠。”

“啧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镇抚司千户,前途无量。”我这一声赞得毫无灵魂可言。

傅容时道:“姑娘谬赞,不过是运气好些。”

“哦?”我抬头看他,挑着一边眉,“是办成了什么案子吗?”方才及冠便成了千户大人,估摸着应当是办了几件大案,受了重用。

傅容时低下头,正对上我的眸子,微微一笑,“也没办什么案子,只是上一任千户大人退休早。”

我:“…………”

行罢。

“那储一刀是之前犯了什么案子,至于镇抚司追捕多年?”我换了个话题。

“应姑娘听说过平凉满门屠杀案吗?”

“没有。”

“那蒲州王家纵火案呢?”

“没有。”

“……那汴京路颖州绝户案呢?”

“没有。”

“…………”

“但是我从这些案子的名字,能明白你的意思。”

傅容时有些僵直的脸色转晴:“那便好。”

“所以这储一刀既然犯下了那么多案子,明知道自己在被镇抚司追捕,怎么还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京?”而且还去了朝云馆寻欢作乐——这个行为让我很费解。

“不知,”傅容时神情凝重起来,“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镇抚司通缉了他三年,如今却居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丧了命。”

“能让他顶着被镇抚司发现的风险进京,若不是此人自信过了头,便一定是有他认为顶天的大事。”我缓缓开口。

突然,我想起了他塞到我手里那玩意。

昨晚上由于那储一刀死在我腿上、闹的我腿疼得堵了脑子,一时便忘了这物事的存在。

等到我洗漱时见到从自己衣衫里掉出来的东西,才想起此物来——那是半块阴阳鱼形状的羊脂白玉,月牙的内侧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整块玉莹润光洁,玉质上佳,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玩意。

能让储一刀这样的亡命之徒,在临死前如此郑重托付的物事,很可能就是他进京的缘由。

我抿了抿唇,差点就将这玉石的事情同傅容时说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我昨晚上拿到玉石的时候没说、今早晨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没说,如今突然说我手上有储一刀的临终遗物……是不是太可疑了些?

“嗯,”正犹疑间,傅容时的声音突然打断我的思绪,“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今早镇抚司便已经派人,将这段时间所有和储一刀有过联系的人全数押进了镇抚司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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