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83)

作者:阿逢 阅读记录

司天监不挣钱,经费有限,咱们省着点花。

天干甲庚相冲,坤格地支酉冲乾格亥卯未木局。

不合。

我将那宣纸夹在庚帖之中,也无须再细看了,当场就放到了一边。

我拿出第二对庚帖。

【谢阆,宋芝芝。】

乾格甲木死于坤格寅午戌火地。

不合。

下一对。

【谢阆,楼婉。】

我:“…………”

我干脆就不拿卦纸了,先把那一堆庚帖扒拉过来,挨个看了名字。

一共四十五对庚帖,三十八封上边写着谢阆的名字。

——我怎么就觉得这么憋闷。

我无声地骂了半晌,最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地拿上笔,继续合婚。

谢阆的八字我三年前就倒背如流,一打眼就能瞧出庚帖上的两人是否相合——这回卦纸都省了,不合适的我直接就划个叉塞进去。

划满了叉,日晷就走到了巳时。

按照事先的安排,司天监中留下了两位师兄继续值守,其余人便可以散值回家了。

*

瞧了一上午谢阆的名字和八字,没想到下朝的时候,还得在家门口听见他的名字。

“应姑娘。”侯府的管家仍站在门廊处。

不卑不亢地挺着腰,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家里出来的。可偏偏那张沟沟壑壑的脸上硬生生挤出抱歉的笑意,头顶稀疏的发被风吹乱些许,又露出几分可怜。

我认命地朝侯府门口走去,还不忘警告我家门口看门的侍从。

“在应院首面前闭好嘴啊,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走进谢阆的院子里,打眼先瞧见门口架了一只小火炉,炉子上温着药,缕缕白烟升起,药味飘了满院。

“他连药也不喝?”我皱眉。

管家苦着脸道:“侯爷嫌苦。”

“放……”屁。

我还不知道谢阆。从小被打到大的主,汤药当水喝,一口一壶如熊瞎子吞蜜,现在虚长了年岁还变娇气了?

我走进谢阆屋子里,他正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外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看不出异样。

我接过管家手里的外敷伤药和纱布,径直往桌上一放。

他抬起头来,勾了勾唇。

“你来啦。”

这种轻快活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谢阆被人夺了舍。

“嗯。”面对谢阆这张脸,我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听说侯爷不上药,给管家愁得头都秃了。”

谢阆道:“他年轻时头发也少。”

我要是管家,当场我就冲上来薅谢阆的头毛。

谢阆站起身来走向内室,边走便脱外袍。

我跟在后面,努力强作镇定。

“我看你脱衣裳也挺顺手,怎么就不能让别人给你上药了?”

谢阆最里面的衫子脱了一半。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看见什么?”我寻思谢阆的身子还能镶了金,看一眼少二两?

“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身上的旧伤。”

谢阆满背的纱布露出来。可从偶有遗漏的缝隙之中,仍能见到一道接一道的陈年的棍棒旧伤。

“以前觉得这伤丢人,便不愿让人看见。”

说来也能理解。像是谢阆这样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在外从来都只有别人巴结逢迎他的份,谁能想到竟然在家是个家暴受害者?

我要是谢阆那样自负的性子,约莫也会觉得丢人吧。

“那你在我面前露出旧伤,就不觉得丢人了?”

还是谢阆觉得自己在我面前反正表白都已被拒,干脆就不要那张老脸了?

谢阆解着自己身上的纱布:“因为你早就见过。”

他回头看我:“因为你身上也有一道这样的疤。”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算是同病相怜?”我耸了耸肩。

接着,我走上前顺手接过他手上扯了半截的纱布。

“我给你上药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啊。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你上药,这情理不通,被人瞧见了还要惹人非议的。”

“你在乎非议?”

“当然在乎,我在京城也算是个人物,总要顾忌下自己的名声。”我将房间里的窗户大开,让外边的下人们也能瞧见我俩。

“那你以前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想过非议吗?”他背对着我,声音有些小心,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给谢阆拆纱布的手顿了顿。

“那时候哪顾得上这个。”我轻轻一笑,继续小心地一圈圈拆着,“小时候的脑子不行,一根筋得厉害,想不了那些有的没的。外面那些非议也不是没听见过,但总没往心里去。”

我低着头弓着腰探到谢阆的肩胛处。

“大概心里被填满了,就塞不进别的了。”

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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