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颜，你喜欢程轶吗？”

景薇这么问着，但她眼睛里写得明明白白——

你配喜欢程轶吗？

宋颜颜沉默了，一股焦灼的气息蔓延在二人之间，空气中似乎充满了胶水，让人无法呼吸。

这种时候说喜欢不喜欢，或是沉默，都能品出不同的味道来。

宋颜颜没有勇气开口，她在盛气凌人的景薇面前像极了一株小草，还是攀附着程轶才能长起来的小草。她没有权势和财力，只有拖后腿的原生家庭。

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尴尬，景薇拿出手机，脸上的惊喜展露无遗，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景薇刚要说话，那头就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和颜颜在外面？”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是，我们只是出来透——”

程轶打断她：“现在回来。”

景薇哽住，幸亏自己手机的音量在最小一格，宋颜颜听不见。

那边声音冷冰冰的：“立刻。”

“我知道了。”景薇挂掉电话，没好气地跟宋颜颜说，“走吧。”

别墅二层依然热闹，这些人还开了一瓶顾沈嘉父亲珍藏多年的红酒，拿来玩游戏做惩罚用。

程轶扒着宋颜颜的脑袋，把她扒拉到自己身后，一句话都没和景薇说。

“还玩不玩游戏了？”他问。

宋颜颜点头：“玩。”

他们走到刚才的沙发那里，打算继续玩打僵尸的游戏。

钟夏朝这边喊：“颜颜，要不要加入我们啊～十根白条一杯酒！”

宋颜颜看着她脸上贴着几个白条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不了，你们玩吧，我酒量好差。”

顾沈嘉双手放在嘴边喊：“程哥！程哥！”

程轶回绝：“没意思。”

他活动活动脖子，双手拿着手柄，认真地看向屏幕，专注而好看。宋颜颜知道他不是觉得没意思，他一向和顾沈嘉许柯玩得很好，只是觉得她自己玩的话太孤独。

游戏里的他依然带着本人鲜明的风格，不拖泥不带水，利落迅速地解决掉所有僵尸，但是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宋颜颜这个菜鸡完全没有参与感啊！

玩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就有点厌倦了。

程轶看了一眼时间：“嗯……你是不是该回去写作业了？”

宋颜颜抱着沙发上的玩偶，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

程轶捞起放在沙发背上的校服外套，刚穿上，顾沈嘉就看到了问：“程哥，你这就回去了啊？”

程轶：“你们玩吧。”

这里的大半部分同学都没来过顾沈嘉的家里，好玩的东西太多，没尽兴还不舍得走呢。

顾沈嘉喊：“你别自己叫车，让我家司机送你！”

程轶和宋颜颜走到顾家大门外，司机说还要一两分钟就到。路上有几个人在散步，宋颜颜看到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左手领着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右手牵着一条雪白色毛茸茸的小狗。

小男孩走得跌跌撞撞，女人无奈又宠溺地护着他，只从露出的下颌线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美人。

宋颜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有母亲保护着，应该就是这么幸福吧？可惜她童年残缺，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母爱。

可能她的目光太明显，女人也看了她好几眼。

宋颜颜察觉到自己失礼，赶紧把目光挪开，假装在看别的东西。恰好这时候顾家的司机到了，司机下来帮他们打开车门，宋颜颜钻上车，无论怎样的目光都被单向透视膜阻挡得一干二净。

司机看出来这两个都是不爱说话的，识相地闭上了嘴。

窗外的景物飞速变换，出了风景如画的别墅区，外面就是人流熙攘的大道和密集的高层建筑，别墅区里的土地像不要钱似的浪费着，外面却规划得满满当当，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程哥，”宋颜颜突然叫他，后面的话吞吞吐吐的，“景薇是你女朋友吗？”

司机吓了一跳，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出来一句话却是惊人得很，直接问景家大小姐是不是这小伙子的女朋友。

程轶想都没想：“不是。”

司机又吓了一跳，这脸带嫌弃是怎么回事？

“噢。”宋颜颜低低的应了一声。

程轶转头看着她，眼睛里跳动着难以辨认的光芒：“最近学习轻松了？怎么开始想这些事？”

宋颜颜赶紧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就当我没问吧。”

声音越来越小，像个做错事被抓个现行的小学生。

程轶靠在后面，仰着头，眼里带着细细碎碎的温暖星光，叮嘱道：“期中考试快到了，这次权重大，一定要好好准备。”

他继续说：“还是一样，不会的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