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书凑到程轶旁边学习，今天老师留的作业很难，她有好几道题都不会做。

程轶看她咬着笔，看了半天也不写一个字，就问她：“不会？”

她点点头。

他把她的书拽到自己面前，扫了一眼。

她听说他因为上物理竞赛班所以没有上那一年的自主招生课，课上学的都是课外知识，所以他肯定没学过。

程轶是个要强的人，平时问他什么题都能做出来，如果做不出来她得赶紧替他挽尊啊。

宋颜颜赶紧说：“这是平时上课不学的内容，你应该没学过。”

程轶却淡淡地问：“嗯？是吗？”

语气中却包含着几分胸有成竹。

他在纸上详细地写了几步，字迹飘逸，她没看清他写了什么，注意力光在他握着笔好看的手上，还有每次看都觉得是种享受的字迹上。

落下最后一笔，程轶挑了挑眉。

宋颜颜的呼吸滞了一瞬，程轶这个人平时很少有表情，面对她的时候会好一点，可大部分时间都冷冷淡淡的，一双眼睛像洞察了一切，所以遇到什么事情都面色不改。

可是现在，整个人都生动起来，是那股少年争强好胜不服输的劲头。

程轶见她愣神，把纸往她面前送了送。

宋颜颜赶紧接过来，头低得很深，假装在专心看解题过程。

解得很对，步骤一步没落，估计怕她看不懂，到处都体现着这个人的温柔和贴心。他就是这么一个冷漠包裹着温柔的人。

程轶回过头看自己的物理竞赛书，过了一会儿说道：“每年自主招生加分的都没有多少吧？”

“是。”她说。

加分容易，但能获得裸考考不上的学校加分么？那有点难。

“你们学的内容有难度，应该会浪费不少时间，注意平衡，实在不行可以放弃。”

“我知道。”

有一大批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人，没获得加分不说，还耽误了学业。这在他们竞赛班里应该更普遍，大部分时候，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中间那个选项。

她小声说：“但我还想试试，不想直接放弃。”

程轶揉了揉她的头：“挺好的。”

*

第二天周六，放假。

程轶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地起来，发现宋颜颜在厨房那做早饭。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脚腕，在晨光下白得扎眼，手上的袖子都被卷上去了，手上拎着个铲子瑟瑟发抖地翻着锅里的东西。

程轶走过去，发现她在煎蛋。

她朝这边望了一眼：“程哥，是不是吵醒你了？”

程轶摇摇头，走到她旁边拎过铲子，熟练地给蛋翻了个个儿，锅里的蛋边上有点焦了，剩下的地方还好。

他把两个蛋盛出来，放到两个碗中，用铲子把她糊的那一点夹下来，扔到自己碗里。

好在宋颜颜煮的那锅南瓜粥还比较成功，粥米烂软，满屋都是南瓜的香气。

他们两个在餐桌上坐下，宋颜颜看着程轶夹起碗里煎糊的鸡蛋，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

现在寒假，程轶打工的咖啡店关门，收入就更少了。现在租的房子比之前的地段好，房租更贵，估计压力比以前还要大。

吃得差不多之后，程轶看了看时间，放下筷子：“我有事出去一趟。”

宋颜颜没兴趣多问，周末他经常有事出去，她也不知道什么事。

程轶穿上外套：“如果要出门，小心点。”

“你也小心。”她也嘱咐了一句。

他走之后，宋颜颜把家里的地拖了一遍，然后又把东西规整好，回屋写作业。

等到十二点，程轶还没回来，宋颜颜猜测他可能中午不回来了，穿上衣服想出门买份饭吃。

她穿上衣服，拎着放在门口的垃圾，跑下楼，偶尔一瞥，发现小区外的公交站上下来两个人。

程轶和景薇，太惹人注目了，两个人站在那里自动吸引周围人的目光，长相优越个子又高，她想不注意都难。

宋颜颜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狼狈地回到居民楼后面藏着。

如果她要出去买饭，肯定要从那个门出去，会碰到他们，还是等景薇走之后她再出去吧。

宋颜颜时不时探头看他们几眼，只见他们两个结伴朝着另一边走过去，没有进小区内，她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探出头，却发现景薇自己一个人进了小区，来的方向正是她这个住宅楼的方向。

不会是看见她了吧？！

应该不能啊……她只是出去扔了个垃圾而已，景薇眼神那么好，隔这么远就瞧见她了？

还是说，程轶给了景薇钥匙让她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