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于绵思想完全跑偏了，注视贺言的眼神，也顿时变得耐人寻味。

贺言被她看得不自在,低问：“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用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的目光打量他？

心虚的于绵看向别处,回答：“没什么,我去打个电话。”

既然看到了在逃犯，作为良好公民,首要任务自然是报警。

贺肖宁听到她打电话的时候,动了动,似乎想站起来逃跑，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倚靠在老旧的墙面，看向站在于绵身边的男人。

此时这个男人眼里，仿佛只看得到于绵一个人,替她擦了擦手上的灰，低声细语什么，于绵忽然瞪男人一眼，嘴角却翘了翘。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他当初见到的关系，明明不是这样的。

贺肖宁不甘地闭上眼，想起了还在南城时的一幕幕，记忆中那个清冷倔强的女生，从形象清晰深刻，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双眼不由浮起了淡淡的薄雾，他感觉喉咙发紧，忍不住猛咳了几声，等到呼吸稳定下来，才看向于绵。

“于绵，如果没有贺言，你会不会爱上我？”

贺肖宁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

如果于绵没有离开南城，又或者他早一步回到贺家，站稳脚跟，是不是就没有贺言的事了？

闻言，贺言阴沉地看他一眼。这是什么破问题？不会说话就把舌头割了。

“不会。”

这边，于绵想也不想，干脆回答。

干脆到让贺肖宁的不甘，又多了几分，他以为她至少会犹豫。

“为什么不会？”

明知道是自取其辱，贺肖宁还是想问清原因。

他不懂，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贺言？比不上他生来就有钱？还是比不上他的阴险狡诈？

于绵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盯着楼道看，过了许久，才冷不丁冒出：“你长的不讨我喜欢。”

贺肖宁彻底愣住，因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

在他听来，这个答案过于敷衍，于绵根本就不想认真回答他。

他虽然不自恋，但也知道自己长得不差，更何况他和贺言始终是兄弟，容貌多少有些相似。

单凭长相而言，他哪里比不上他！

贺肖宁苦笑：“我是不是该庆幸，至少你肯给我一个答案，敷衍我。”

于绵拧眉。谁敷衍了，这就是实话好不好？他难道是在质疑她的审美吗？

贺言察觉于绵的不快，忍笑，

换做以前，他对于绵这个理由是不信的，但现在他信于绵说的是真话。

见贺言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于绵脸上险些绷不住：“你在外面看着他，我进去看看。”

等到警察来了，做完笔录，时间也不早了。

从警察局出来的于绵，看向此时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吐息：“刚刚那个地方，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贺言喜欢她向他一点点敞开心扉，耐心倾听后面的话。

然而于绵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了。

贺言想了想，问：“我把那块地买下来？”

“你买它做什么？”于绵皱眉。南城的地，比起其他地方，可没什么太大的商业价值。那块的地位置更没什么价值。

贺言解释：“让你亲眼看那栋楼轰然倒塌。”

于绵这下懂了，缓缓勾起唇：“没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贺言觉得很有必要。如果可以，他不仅想抹掉这些痕迹，也想抹掉那她那些痛苦的记忆。

于绵往前走了几步，转身看着眼前人，轻轻说：“在我心里，它已经轰然倒塌，逐渐消失了。”

又顿了顿，她才说：“这里面，有你一部分功劳。”

“走吧，沐沐他们应该饿了。”她没给贺言回应的机会，继续往前走。

贺言跟上，牵住她的手，轻笑：“别走太快，至少等等我。”

于绵没回应，却放缓了步伐。

-

从南城回来后，于绵忙碌起来。等忙完这阵，也要到农历新年了。

今年的春节比较特殊，因为江媛要回江家，贺老爷子依旧谁也不想见，坚持呆在疗养院和里面的老人一起过年。

现在家里只有于绵一家三口，外加一个小姑子贺音。

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贺音的变化很大，再也没有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按时按点的接受私人家教的补课，就为在国内考一个不错的大学。

于绵才从公司回家，贺音就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嫂子，你今天上微博了吗？”

于绵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回：“没有。”她最近可没有精力上网。

贺音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解开谜底，还是该暗示于绵上网看看。

察觉到小姑子的不对劲，于绵疑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