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35)
青颐搡她一把,道胡说。
朝星则笑,“陈……宗琮有什么八卦好聊的?”
“你不知道呀!”青颐语气里不无惋惜,“还以为找到同道中人,可以与我一道聊他。”
“你说说看,兴许我知道呢。”朝星不觉陈宗琮这人身上有什么八卦值得人议论。
“你知道他前妻吗?”
“我知道。”不仅知道他前妻,还知他前妻第一次陪同他参加宴会时,紧张到踩了对方女伴的裙摆。
话说回来,“他前妻是怎么变成前妻的?”
“感情不和吧。这不太清楚。”青颐完全不关注这一点,“那你知道他前妻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实话。
“艺术家!超有名的艺术家!大摄影师!”她的激动显而易见,“虽然我不懂艺术,但不妨碍我欣赏她!”
朝星困惑,“那你欣赏什么?”
“……颜值。”
青颐说完,熟知她调性的柔嘉已经百度了“陈宗琮前妻”给朝星看。
朝星接过她的手机,目光所及,是一个可以用迷人二字来形容的女性。
确实是漂亮。但光用漂亮二字形容,显然是不足的,光是从照片里都看得出眼波勾人。真正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百科上的名字写的是郑绥绥,前夫一栏则赫然是陈宗琮三个字。
她把手机还回去,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了?”
“没怎么。”
就是觉得,从别人这里得知陈宗琮的八卦,是一种挺微妙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加个标点:阳台、独卫
谁能想到我在无意之中凑出一个反/动词汇呢。微笑脸
☆、C15
陈宗琮挺久没和郑绥绥联系过,这回在华妆婚礼上撞见,多少有些尴尬。
他与绥绥是以很和平的方式离婚,没闹出什么争执,因此二人尚能称为朋友。只是前任夫妻,再如何,也不会交往过密。
因而只一顿首,问句午安。
绥绥穿一条酒红的礼服裙,不期地与他身上酒红色西装撞了色,这无疑使场面更尴尬。
无奈,只好装作未曾看见,勉力寒暄,“近来还好?”
“与从前一样。”
陈宗琮对自己生活一贯是无所谓的态度,有绥绥在身边时或许好一些,如今更加敷衍。
“你最近如何?”
“还不错。”
话题便止在这里。
空气冷凝了一般,连带着气温都降低了似的。俩人都不算自在。
绥绥清了清嗓,尴尬地笑,“我先走了。”
陈宗琮说了再见。
绥绥猜他心里一定同她一样不愿再见。
她转身前一瞬,余光见陈宗琮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便留神等他说。
陈宗琮略微垂眼,勾出一抹笑,说不清含了什么意味,横竖没有不舍得。
“保重身体。”
歉疚更浓。
绥绥稍怔,只片刻,也回过神来。声音很轻,也说不清含了什么意味,“一定。”
回程的车里,飘着淡淡一缕柑橘的香气。
“换了香水吗?”陈宗琮倚靠在座椅里,阖着眼问。
“啊,是的。”司机小心地问,“您不喜欢?”
“没有。”漫不经心的语调,确实听不出不喜欢的意思。
没有不喜欢。只是这缕香,很容易让他想到年轻时的绥绥。
第一回遇见她是在一家很小的私营美术馆。
陈宗琮本人对艺术不见得有多少见解和兴趣,但邢秋云喜欢绘画。那次正好是她钟爱的一位小众画家办展览,又恰逢她生日,陈宗琮想要送她一份生日礼物,以感激多年来的抚育和关照之恩。
画家亲自招待他,沏茶奉点,有的没的硬聊了几句。陈宗琮暗示自己还有事要忙时,才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寒暄。
包好画,在画家送他出去的路上,遇见一道星蓝色的倩影。
淡的裙色,艳的容貌,一双再勾人不过的眼波里荡漾着笑意,柑橘的香气混在奶油味的女士烟的烟雾里飘过来,真真是声如黄鹂般清脆。
“我要看一看,是哪一位‘陈总’,能让你抛下客人不管。”
视线对上的一瞬,陈宗琮再清晰不过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从不否认,是真的爱过。
但到今天,剩下更多的,也许还是愧疚。
他与绥绥,本该有一个孩子的。但因疏忽,最终没能留下这个孩子,确实在彼此心头都留下一道伤痕。
绥绥在一个雨夜和他提出离婚。
陈宗琮回到家里时,身上沾着一些微寒的雨水,进了屋便脱外套。一抬眼,见绥绥站玄关边,燃一支烟,隔着克莱因蓝的烟雾看他。
“谈一谈,好吗?”
自然没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