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5)
她说完,自觉这话有些冒昧,紧跟着道歉。
陈宗琮有因她的话而感到惊讶,但并没有被冒犯,于是说了没关系。
他似乎并没有拿她当做小孩子看待,对她的话表达赞同,只是神色有些疏淡,“我爱她,我希望她一切都好。”
朝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说出这话时像在敷衍她。以一个相对平静的态度,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向她展示,他并不愿再提及此事的含义。
差一点儿就问出的“那您与她为何分开”,也就此重新落回肚子里。
只当是一时的遗憾,虽然它可能永远不会有被解答的机会。
这时陈宗琮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道声抱歉,起身去亭子外接听电话。
返回时脸上时歉意和遗憾,“很抱歉,今天的对话恐怕要到此为止了。我还有事要做。”
企业的领头人没有假期可言。
朝星能明白这个道理,她也站起来,向他道谢,“和您对话很愉快,谢谢您。”
陈宗琮提起装满玫瑰花的篮子,“我也一样。”克制住想要揉一揉小女孩长发的手,“现在,我们回到屋子里去吧。”
他很快换了全套正装出来,遇见刚刚结束工作的吴妈,吩咐道:“找一个浅色花瓶,插好玫瑰花送到燕小姐的房间里。”
吴妈应承下来,又询问:“少爷,您是要出门去?”
有一场恼人的商业宴会要参加。陈宗琮这样想,但并没有这样说,“是,有些交际。”
吴妈就不再多话。
路过客厅时,向坐在客厅休息的朝星道别,在玄关处又接到一通电话。
徐平川向他汇报很不幸的消息:秘书团队唯一的女秘书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人没事,但必然无法作为女伴随他出席宴会。
陈宗琮感到头疼。
自离婚后,他已经很久不曾携带过秘书以外的女伴出席交际场合,更无心去寻觅新鲜猎物来填补身边的空缺。
其实很多人会愿意做这个救急的女伴,但他不愿给任何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再三斟酌以后,他回过身,重新坐在朝星身边。
朝星很惊讶,这种情绪完全在她的脸上表露出来。
陈宗琮问:“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还好。”她一直有一点痛经的毛病,但今天出人意料的没有发作。
“那好。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讲。”他的表情很认真,让朝星也不自觉挺直腰杆。
他刚要开口,又觉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陪同他去那样的场合,实在是很过分的一件事,于是又没有说出口。
朝星眼巴巴地盯着他,等待他口中的“不情之请”。
叹口气,到底还是简单地讲述了前因后果。
“啊。”朝星惊叫,“您觉得我可以胜任?”
陈宗琮格外诚实,“我不知道——并且我觉得,这样做不大好。”
“可我愿意的。”朝星小声说。
陈先生没有拿她当累赘,当寄生虫,相反给她了对待客人的礼遇和尊重。即使仅是第一天相识,她仍愿意给他这样的信任。
司机已经将车开过来,此时正在门外等候。并不充裕的时间让陈宗琮无暇顾及许多,只好说服自己认可这个计划。
于是带着朝星上车。
车内的空间显然更为狭小,这让朝星再次紧张起来。
陈宗琮低声询问她:“可以穿高跟鞋吗?”
朝星隔着中央扶手箱看着他,肯定地点头,然而又补充,“不要太高。”
他点头,还在继续他的“不情之请”,“可以把三围报给我吗?需要准备礼服。”
不可遏制的脸红。朝星赶紧垂下头,声入蚊蚋地报出三个数字。
听见他以平静的声音转述给秘书,好似面对的只是三个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数字。这让她的羞涩和紧张得以缓解。
陈宗琮挂断电话,才有精力将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却惊讶地发现,她不止脸红,整个身体都泛起一层浅浅的粉。
像一朵待放的花苞,也像一颗水灵灵的蜜桃,
“你很紧张。”是肯定句。
朝星的眼睫毛轻颤着,“是。我很紧张。”
她又问:“我需要学着做什么吗?”
“完全不需要。”陈宗琮温和地说着,“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保持微笑。”
他提醒她,“不要喝酒,你还是未成年人。不管谁要你喝酒,都拒绝他。”
朝星应过,问还有么。
“还有,你不要紧张。”他轻声说,眼睛里是浓重的笑意,“我对你很有信心。”
紧接着,他又似玩笑般提起,“我的前妻在第一次陪同我参加这样的宴会时,甚至因紧张踩到了对方女伴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