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出道[娱乐圈](329)

作者:暧光 阅读记录

迟念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转述一段跟她无关的话,可她的声音依然泄露了一丝讥诮。

不需要迟念再多说什么,宋衍已经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他是顾景同的少年伙伴,知道他的母亲平日里是多么圆滑讨喜的一个人。

宋衍完全可以想象,在几年以前,那位娟秀可亲的阿姨是以什么样的语气坐在迟念面前讲这一番话。

他也能想象得到那个时候的迟念是什么样子的。

迟念那时候年纪尚小,修为浅,可还算会敷衍。

所以迟念肯定不会说出“不要紧”“不是他的错”这类话。

她非常有可能选择不说话,只是躺在病床上让她自己默默地流眼泪。

然而真正的她却在审视着自己病床前的中年女人。

她从这个人的话里读出了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顾景同此刻根本不敢来看她,所以才把自己的母亲推到了她的病床边。

也许是真的内疚,也许是害怕被结束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关系,也许对见到迟念父母心存畏惧……

总之,在可能性会存在非常多的“也许”,有些甚至难以用语言表述。

顾景同选择这么做,心理原因应该相当复杂。

但是宋衍知道迟念从中洞察到了一种她非常讨厌的东西,懦弱。

足够了。

在顾景同母亲因为迟念的反应而放下心来,抱着事情尚有可挽回余地的心情离开后。

迟念出院,用符合她年纪和阅历的手段结束了这段有些过家家意思的初恋。

“你知道么?公诉那伙绑匪的时候,我作为证人出庭了。

检方询问我爸妈的时候,我妈不让,她发了好大的火,完全不在意自己以前精心维持的外在形象。

但是我爸同意了,所以他俩在医生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

我妈像以前无数次吵架那样,只要我爸认真了,她就吵不赢。

然后她就发脾气,边喂苹果丁给我吃,边给我讲这件事,讲完她就去公司了,把我扔给了我爸。

我爸在病房外头转悠了挺长时间,然后进来问我能不能出庭。

我就对他说我能。

你知道么,当时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喜悦。”

听到最后半句话,宋衍后背泛起了寒意,薄被之下跟迟念的手握在一起那只手浸出了薄汗。

他知道,他还知道的更多,他在发现喜欢上她以后,控制不住自己去探寻她的过去,他没有参与的那部分。

他知道那起绑架案不只她一个人被绑,另一个被绑架的男孩试图出逃,然后被杀死在一间仓库里。

那时她也在。

她有没有听到那个男孩的哀嚎?

杀鸡给猴看,她更值钱。

然后她被成功救援,躺在病床上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安慰与询问。

她父亲不是不欣慰的,欣慰女儿收到的创伤不算剧烈。

同时更强烈的情绪是喜悦,喜悦自己有了一个也许可堪造就的继承人。

宋衍猜想可能这种喜悦不是全部,而只是那个男人当时全部情绪的一小部分,他更多的情感还是源于作为父亲的本能。

可是很遗憾,敏感的女儿捕捉到了这部分喜悦,因此消解了父爱的纯粹性。

“不要紧,我就是那种特别善于记住坏感觉的人,擅长小题大做,好像自己遭遇的事情有多不得了一样,很多孩子其实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父母在某个瞬间所展露出的卑劣,并且为此感到震惊甚至是幻灭,长大后,就会发现那其实没什么,那不是成年人世界的帷幕没遮挡好罢了,父母也是人,而不是圣人。

而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我从我爸妈那里得到的,比其他人要多太多了,所以,我觉得我都这么大了,还郑重其事地拿这些事出来讲,挺矫情的,也很可笑。”

宋衍知道,迟念此刻的这种自我解释是在努力消解她心中的痛感,她试图把这些感受视为一种自己情绪上小题大做来让自己好过一点。

她借此来制造一种心理暗示,它们不重要,人人都会经历的,所以不要紧。

但是很显然,她没能完成彻底地自我说服。

宋衍不知道该对迟念说些什么,此时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性格,他可以试着去理解,但是他没办法像一个情感丰富的人那样更多地去体验迟念的情感。

所以,宋衍只能将迟念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但是我讲的这些跟我的梦没关系,我刚刚做的梦是另一件事。

我妈跟我爸刚离婚不久,她忙着做生意,只能找保姆带我。

小孩子喜欢跟大人学,大人干什么,小孩子也跟着干什么。

带我的那个保姆喜欢听戏,自己也喜欢哼哼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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