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也叹了口气:“我只看得出来,玉枫他现在过的并不轻松。我也很想让他轻松起来,所以特地来到金国,想探探你的口风。”
他苦笑一下,“没想到你的嘴比玉枫还要紧。”
玉昌也苦笑:“若是我的嘴巴不紧,怎能活到今日?”
最后陆小凤什么都没问出来,但是他知道,玉昌有自己的苦衷,他心中的悲苦,受到的折磨,一点都不比玉枫少。
陆小凤也大概能猜到,玉昌留在金国与靖王有关。
他定是金国暗探,伺机传答消息回昱国。
韩风雨看完之后,满意地合上纸张。
不枉他千挑万选,选中了玉昌来扮演他的兄弟,前去金国潜伏。
在安东的时候,玉昌的表演天赋就已经深深震惊了韩风雨,现在看来果然不差,心理素质也很好,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很不错。
而且很会打太极,既给出了反应,仔细一想,又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
这样的人才,放到现代的娱乐圈,绝对能荣登影帝之位!
剧本没有改变,韩风雨松了口气。
闲下来之后,又忍不住想起顾惜朝。
顾惜朝留的那份信件,太扎心了。
韩风雨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形象已经好到那种地步。这个滤镜至少一千米厚,实在让人无法适从。
如果三年之后顾惜朝回来参加科考……
想到那个场面,韩风雨羞愧地捂住脸。
真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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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走了之后,韩风雨不必切换大小号,但是总有淡淡的尴尬感挥之不去。
他用工作麻痹自己,往皇宫跑地都勤快很多,惹得韩继兴疑惑不已。
九天时间转瞬即逝。
考生们离开考场,陆续回到了住的地方。连续九天高度紧张,骤然放松下来,他们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韩风雨没有去找步建白,也没去找李寻欢。
他安分呆在自己的府上,早上习武,下午看书,其他时间用来睡觉吃饭,倒也过的很快乐。
入夜后,沈学林突然拜访。
韩风雨觉得很奇怪,以沈学林的性格,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除非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来。
他传唤沈学林进来。
沈学林没辜负二人之间的默契,省略了无用的废话,直入主题:“殿下,穆绍死了。”
面无表情的靖王殿下换了个姿势,垂眸坐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覆盖出浅淡的阴影,烛光摇曳,将他映衬地没有平日里那么冷漠。
走了一会儿神,韩风雨才看向沈学林:“怎么死的?”
“病死的。”沈学林说,“在考场中他高烧不止,您吩咐过多照看着点,监考也过去劝他离开,他死活不肯。谁能想到,考完离开考场,还不到三个时辰,穆绍便一命呜呼。”
韩风雨打了个寒颤。
他只在顾惜朝那里喝药,回到王府之后,一口药都没喝过。
尽管知道古代感冒能死人,韩风雨却仍抱有侥幸心理:只是咳嗽而已,喝不喝药都是差不多时候好。
身边的人因为感冒死掉之后,他才感到后怕。
以后决不能任性,也不能仗着武功好,就不把身体健康放在心上。
韩风雨叹了口气:“如果顾惜朝知道的话,恐怕心中会很高兴吧。”
顾惜朝以为玉枫看不透他的为人,所以才对他关爱有加。
他却不知道,韩风雨什么都清楚,接受他的一切之后,才开始关心爱护他。
什么都还没讲清楚,顾惜朝就这么走了,韩风雨也觉得很无奈。
沈学林说:“顾公子去了苏州。”
韩风雨精神一震,“你确定?”
苏州是韩风雨的老家啊!
他的人脉关系全在那边,顾惜朝如果还想找个赏识他的人,那必定在韩风雨的关系网中。
沈学林说:“卑职不敢胡言,他确实是去了苏州。”
韩风雨思考了一会儿:“派人关注一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其余事情,本王会自己处理。”
“是。”
帮靖王解决了心事,沈学林自觉离靖王殿下又近了一步,昂扬地离开王府。
韩风雨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蜡烛的烛芯变长,光线摇摆不定,才过去吹灭,上床睡觉。
说起来,穆绍也是苏州人。
穆绍去世的消息,一定会传到顾惜朝耳中。
这样一想,就没有那么可惜了。
韩风雨心里的沉重感减轻许多,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
因为会试后过一个月还有殿试,这段时间,学子并不会离京,还都在加紧复习,等待殿试后放榜,该庆祝的庆祝,该回家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