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北看着叶涛：“什么计划？”

“镁条还有吗？”叶涛问罗艺。

罗艺使劲儿在校服口袋里面掏了掏，半晌后拿出了仅剩的几根。

叶涛接过，看着其余众人，“我去引开他们注意，八楼汇合。”

“等你。”

叶涛缓缓踱步去了大楼台阶下，瞬间就引起了门口焦躁不安保安的注意。

在今晚底色就是混乱的小镇里，叶涛自然成为了保安们能发泄情绪的对象。一阵吼叫后，政府大楼前再次空无一人。

根本没有吸取今天早上沈亭北溜进去的教训，所以沈亭北还是十分轻松地上了八楼。

韩元和呼哧呼哧地爬着楼梯，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小北哥，为什么申岳一定在政府大楼呢？他不是应该已经回家了吗？”

沈亭北扶着高谦摇头：“他在政府大楼才会感到轻松快乐，所以他一定在这里。”

韩元和喘着气点头，然后换他扶着高谦。

四人刚刚爬到八楼，正准备拉开消防通道的门时，就听到了不远处的镇长办公室里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沈亭北四人静静地站在门后听着动静。

应该是申岳和他父亲。

但因为隔着几扇门，只能听得见里面似乎在吵架，但是具体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

几人还竖着耳朵的时候，叶涛也追了上来。

他奇怪：“干什么呢？”

“申岳好像在办公室里和他爸爸吵架。”

叶涛拧眉。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打开，申岳从里面出来，但脸色看起来十分正常，并不像是和人吵架之后的样子。

叶涛和沈亭北对视一眼，叶涛便一个闪身出现在了申岳面前，一把把他揪进了消防通道。

叶涛松手后，申岳没站稳，一头撞到了门板上，瞬间捂着鼻子就蹲下了。

他抬头，看到了沈亭北五人后，本想张嘴说什么，现在却一语不发地又站了起来。

他揉着鼻子没说话，像是在组织语言。

但是沈亭北没给他思考的机会，直直地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也有卡片？”

申岳垂眸，躲避了沈亭北的视线。

叶涛站在旁边，看到申岳的神情，眉头紧锁。

韩元和不耐烦：“麻溜的，问你话呢！”

申岳放下了揉着鼻子的手。

“我有，但我不想出去。”

沈亭北看着他，刚准备说话就被他神情激动地打断了。

“这里不好吗？这里帮你实现梦想了沈亭北，这里你不被孤立了！”申岳唾沫横飞，“而且多好的秩序，多有素质的同学，这多好！”

叶涛把沈亭北往后拉了拉，看着申岳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

沈亭北：“你说这是我的梦想？”

申岳重重点头：“你高中只在京城一中读了一年，刚开始被欺负之后你爸妈来了学校了解情况，学校还处理了班上几个同学。之后班里就再也没有人和你讲过话，你度过了非常孤独的一个学期。你忘了吗？沈亭北，你怎么能忘了！”

“你认识我？”

“我不仅认识你，我还……我还想着如果我能帮你承受一些恶意的话，说不定你能在学校里多呆一段时间。所以这个小镇里面，我成为了被欺负的对象，我是心甘情愿的……”

申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弱。

在狭小逼仄的消防通道里，申岳隐藏了多年的青涩、还未成型的情谊就这么被公之于众。

但沈亭北看着申岳一脸迷茫。

申岳抬眸看了眼沈亭北脸上的迷茫神情，而后苦笑一声。

“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对吗？”

沈亭北缓缓点头。那段记忆并不美好，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下的。

突然，叶涛抽出匕首抵在了申岳的脖子上，几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叶涛：“出口在哪里。”

申岳没说话，他只是直直地盯着沈亭北，连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都不在意。

“出口在哪里？”叶涛又问了一遍。

申岳这才转眼看向了叶涛。

“你是他现在的男朋友吗？你们交往了多久？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快乐？他是不是很聪明？”

申岳身子前倾，连匕首在他脖子上刮出血珠了都不在意，他更在意叶涛给他的答案。

沈亭北看着申岳的样子，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觉得呆在申岳身边不舒服。

申岳对自己的感情太病态了，而且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沈亭北拧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刚上高中的沈亭北，其实对高中生活是十分向往的。除了更有趣更深入的数学和物理知识以外，还有更加自由青春的学习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