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皇叔(120)
众人便觉,无崖子大师,终于跟他们,站到一边了。
遂稍许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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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无崖子亲自去那后山心湖边,找到青芥子,和蔼道来:
“青青,陛下生病了……”
“他生病了,与我何干?”
女郎正在洗一篮子野樱桃,顺口就答。
白嫩小手,捧一捧绯红樱桃,于湖水中洗濯而过,再恭敬递来:“师傅吃吗?师兄刚刚从山上摘回来的,可甜……”
“病得不轻,都已经大半月了。”无崖子摇头,神情严肃。
“天子生病,不是有御医医治照料吗?”女郎捧樱桃在手,垂眸看手中绯红欲滴,吹弹可破。
“御医束手无策……”无崖子抬头,看着那满湖薄雾,吐出一串人情味,“孤家寡人的,生病了,身边连个心疼的人都没有,怪可怜的……”
“不是选了宫妃吗?”女郎斜眸。
“这不是还没迎娶进宫嘛……”无崖子瞪眼。
“……”女郎歪头不答。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记仇呢?”那老道抬指,往她眉心处,隔空虚戳。
“这樱桃,师兄摘得太多了,今日不吃,明日就要坏掉……”女郎的心思,依旧在手中樱果上。
“那走吧,给他送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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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事情,就是需要个台阶。
四月天,山中樱桃齐齐熟了,摘得太多,吃不完扔了也是浪费,不如给皇帝送一些去,看在他生病的份儿上。当然,也顺便,探探他的病。
青芥子心头这样想着,跟着师傅下了山。
虽然,被那几个师兄义愤填膺地,将她那优柔寡断的缱绻心思,鄙夷得,恨不得拿刀来斩。可当听到那人生病的消息时,她还是觉得,心头乱麻麻的,想要去看看。
提着那篮子樱桃,换一身清丽素简的俗家女儿装,进宫。
来到朱华殿,见着檐下那一堆焦头烂额的绯袍太医,便觉有些慌乱。
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连太医都要寸步不离地候在边上,随传随到?
再见着那群太医,把她和无崖子,当菩萨一样接迎着,就更觉慌乱。
难道还等她跟师傅来救苦救难吗?
可他师傅却不去救难,立在门边就不动了,只冲她递眼色努嘴,说,青青进去看看吧。
那群太医也眼巴巴将她望着,等她进去。
感觉她是在做什么壮举,他们在给壮士送行似的。
青芥子心头有些懵懵的,又有些沉沉的,拎着那篮子野樱桃,进了天子寝殿。
诺大的殿室,画堂锦帐,却屏退了所有的侍者,独留四月的清风过窗,入帘,别是一番孤寂与怅然。
过屏风,入珠帘,皇帝在寝阁中,窗下小榻上歇着呢。
她轻轻行到那榻边,搁下篮子,蹲身下来。
眼泪就出来了。
也就是月余未见,却若隔了半辈子一般。
那人似乎消瘦了些,越发显得剑眉深目,清隽如画。一身宽袖深衣,松松垮垮,侧靠在榻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可手中还握了一册奏疏,看着就让人……心疼。
那静静入睡之人,面色却泛着潮红,一看就知,是极不正常的。
不觉伸手,放他额头上一探,烫得她心惊肉跳。
皇帝却抬手,抓住她未来得及撤走的小手,一边往胸怀里拉了去搁,一边糊糊地吐了一句:
“青青来了?”
也未睁开眼睛,却闻香识她。
“嗯……”女郎便答,有些乖。见他这光景,她心头的什么别扭,都放一边了。
那手,就被他拉着,进了松散的衣襟,贴了胸口上咚咚心跳。
依旧是灼热的温度。
“你……在发烧?……”女郎痴痴的,问了一句废话。
“无妨,烧了大半月了……”那人懒懒的,说得稀松。一边软软抬眸,泛着些赤红的双目,将她灼灼看了,同时引着她的手,印过整个滚烫胸膛。
“服了退热的汤药吗?”她还是关切。那整个胸膛,像一块熊熊火炭。
“喝了,没什么用处,压得了一两个时辰……”皇帝摇头。
“很……难受吧?”女郎感同身受。
“还好!”皇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不着痕迹地拉着她的手,徐徐往下,从宽厚胸膛,到精瘦腰腹,如丘壑起伏,绵延渐变。
温凉的柔荑,熨帖在干烧的肌肤上,他似乎,很受用。
半眯了眼,微微地哼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