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皇叔(66)

作者:芸豆公主 阅读记录

便是太平边疆,秋毫无犯,春去又秋来,悠悠三年。

二十岁,炎山王褪了少年气,那操爹骂娘的火爆脾气收藏了些,那如玉的肤色,被风沙日晒熏得黑了些,那高高长长的身量,更英武挺拔了些。如画的眉目,明明清隽温润,却又不怒自威,细腰上挂的啷当长剑,却又挂着秀气丝坠。明明是能操家伙的武将,却又知书达理,明明能言善辩,却又喜欢动手不动口……

那种带着斯文的流氓气,带着粗野的温柔息,便如醇酒一般,迷死了整座边城。

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边城里的女人,不论良家与青楼,只要是能接近他的,都是变着法地,要往他身边倒,往他床上钻。

他却无动于衷。

白天黑夜,饮食起居,都喜欢一个人,有些小小的洁癖,不怎么想沾女人。

像一口无波的古井。兴不起心头的浪,忍着身下的欲。

也不知道,在等谁。

那一年,入秋时分,皇甫熠做了一个梦,等来了那命中注定的谁。

悠悠长长的一梦,模糊了前世今生,却只记得,在那梦里,他爱了一人。

爱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碧玉初成,乌发雪肌,黑瞳润唇,美好得不行,性子上,还有些笨笨的心慌,纯纯的可爱,像一块等着他去抛光的璞玉。

他就把她捧在手心里,身心与付地,去磨,去疼,去爱。大约就是那种成年男子小女郎的般配,他什么都懂,她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教她,她什么都听他,然后,便是别有用心的循循善诱,相濡以沫,相依为命。

无数的,色授魂与,任他索取的缠绵之境。

然而,当他爱得浑身浴火,奢她如命之时,那女孩儿却突然间,香消玉殒,没了。

就在十七岁的生辰夜里,不知是何原因,没了气息,就那么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仿佛是睡着了,却再也唤不醒。

他悲从心来,嘶声痛哭,亦如当年高祖爷驾崩时,那种失去人间唯一的悲恸。

醒来时,枕上都被泪湿了一大片。

然后,眼角的泪还未干,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召他火速回京的圣旨,就送到了军中营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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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大皇兄,即位后有些重欲,没几年就掏空了身体,自从有一日在吕妃娘娘的床上累倒后,就一直卧榻不起,没能再起来。病重弥留之际,当着群臣的面,传位给膝下唯一的女儿,并给他摄政之权,又让他起誓,守这辰国江山,一辈子,护那小小女君,一辈子。

那瘦瘦小小的十岁小女孩儿,哭兮兮,懵懂懂地,在大行皇帝灵前即位,接着又是满朝文武面前的登基大典。

突来的命运,将那稚气柔弱的小儿,猛地推入一个成年虎狼的世界里,吓得瑟瑟发抖。

于是,他牵过那软软冰冰的小手,用手掌的温热给与她一些安心与力量,带着她一步步登上那金銮殿高处,眼眸余光中,依稀看见的,却是那十六七岁的风韵初成,美好样子。

心头不觉苦笑,笑那梦之预兆,亦笑那天意弄人。

老天爷垂怜,在梦里,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爱人,却又错乱了时空,让他还要先将她养大!

老天亦不仁,在梦里,给了他一段最暖的慰藉,却又把那残忍的结局,真真切切地透给了他!

皇甫熠有些生怕。

便上东山,找长生观无崖子。

他那传遍辰国下上的开阳星君相,就是无崖子给看出来的。那老道,通天地,接神灵。那么,他那梦中困境,他也一定有办法。

无崖子起初不接招,说是窥多了天机,要折寿。

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求他。无崖子终是漏了些道理。

说是那小小女娃,命太浅了,要满十七岁,才定根。且本是个至阴至纯的太阴命,却还要作这天子龙君,也是种消耗与折损。所以,未等定根,便折到没了,也是正常。

那该要如何破解?他问到。

把你这至阳至刚的火气,匀给她一些,就好。她的火气旺起来,自然也就不招那些势利勾魂小鬼。无崖子说得稀松平常。

如何给?他想,如果能用自己的火气,续她的命,他愿意。

无崖子古怪地笑说,星君可要想清楚,各人各命,自有定数,此消彼长,彼长此消,若非要逆□□事,可要折损阳寿的!

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做了决定。他想,即便是折些自己的阳寿,续她的命,他亦愿意。

只要给他一些时间,能够将那梦中的美好,存续为一段温热的光阴,便足够。说白了,也是为了自己,因为,那人间踟躇的孤独,形单影只,实在是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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