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别人不配合呢？”

“如果别人不配合我就给自己一个忍耐的限度亦或是转移注意力，实在忍无可忍，不是你走就是我离开。”

“我想离开！”

“你想去哪里？”

“只要离开那个地方，哪里都可以。”

“是谁让你不开心了？”

脚尖踢向厚厚的落叶，腾飞的叶片很快又沉寂下去，叶宛辛白净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愁苦。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很差劲，我努力的压制自己的脾气以此去讨好别人，可换来的却是漠视和嘲讽；而有些人可以随意的做自己，率真的嘴像一把杀人的刀，刀刀捅向别人的心窝，却依旧可以迎来高朋满座呼声一片……”

“是的，现实真的就是这样。”

“所以何必去区分什么快乐不快乐，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你觉得一个人嘴很毒，短时间我们可能需要忍受，但是真正的选择权在我们这里，我可以选择回怼他，也可以选择慢慢疏远他。”

“这样难道不会得罪人吗？”

姬士博摸摸叶宛辛的头顶，“别人都不怕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怕得罪别人呢！更何况我们还有第二种选择。对付胡搅蛮缠的人，我们就选择沉默，等他蹦哒累了，觉得拳头都砸在棉花里头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很无趣了。”

“这是你的经验？”

姬士博点点头。

叶宛辛长舒一口气，灰蒙蒙的天空好像瞬间拨开云雾见月明。

姬太太拳头捏的紧紧的，她好想凑上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阿姨……”

“阿姨……”

肩头突然有了重量，姬太太回过神来侧头一看整个人吓得一激灵。

……

“我本不想因为爷爷的事情再来打扰你，爷爷最想见的人就是你，我希望你能够满足他最后的一个愿望。”

“……”

“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回去看看爷爷好吗？”

叶宛辛面无表情的看着郑一，她仿佛不觉得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什么是家人？她有家人吗？

“甜甜？”

“你要我以什么身份见老人家？”

“你是孙女，当然以孙女的身份。”

“外人都当我死了，我以孙女的身份，一个杀过人，一个有精神病的人去你们郑家……你们不觉得贻笑大方吗？给别人留嗑瓜子的闲话吗？”

“你别这么说，在我们心里，你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不可或缺？我并没有看出来，我在这里忍受孤独的时候你们在哪？”

“我们是有苦衷的。”

“太晚了，这句话晚了十几年，十几年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谢谢你，小叔。”叶宛辛转过身快步走进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

郑一看着叶宛辛离去的背影，一丝苦涩横亘在心头。

第87章

“她还是不同意吗？”

郑一轻轻摇头，“她缺失的那部分亲情不是随便几句温情的话就能抵消的。”

“至少你能理解她，也是她的幸运。”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当初知道她挥舞着屠刀砍向自己的爸爸时，即使作为亲人，我们也会为此感到惶恐可恨；当亲情偏占了上风时我们又会觉得她可怜；而现在才明白，她何尝不是一切罪过的受害者，可那之前没有一个人去开解她，只当她已经认识到事情的发生和不可挽回的结局，而她也会在冗长的岁月里慢慢接受最终的结果。可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白从发生这一切到大家视若无睹的那一刻开始，恶便在一个小女孩的心里住下了，而这一切的到来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有时候是我们太把自己当回事，把别人的行为都局限在自己所认知的范围内去剖析。”

姬士博轻松一笑。

“我到现在才真正能够理解她是不是真的太晚了？”

“不晚。”

“我该怎么做？”

“尊重她，给她合适的有分寸的爱。”

郑一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太明白。”

姬士博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只有保持合适的距离才能避免事故的发生。其实你做的很好，她时常有提起你，虽然言语之中少了亲昵，却带有一丝丝温情，她需要的是安全感，那么给她最好的爱就是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知道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会离开她放弃她。”

“我能做到。”郑一用严肃的口吻保证道。

姬士博点点头。

……

“我今天就不回来了。”

“你知道你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吗？”

“我知道。”

“妈妈问你，你是不是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