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只是泯了一口茶。

……

姬士博想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去找了汪院长。

他去的时候，阳光正躲进云层中，天空变成了一种颜色。

汪院长似乎从没有变过，兢兢业业伏案工作的身影映在窗口外姬士博眼中。

一如往常一般。

姬士博在汪院长对面坐下。

“汪叔，我觉得我还是辞职吧。”聊了一些其他，姬士博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做这份工作。”

“说说看。”

“这是一份需要理智的工作，而我常常感情用事。”

“你是说，因为你把小叶当作正常人，还是因为最近这件事。”

“都有吧！因为我的感情用事，我对很多事情带有偏见，我认为医院给小叶定期换人是因为受到别人的驱使。我一直把她当作正常人看待或许只是因为我的私心使然，现在我才明白医院的良苦用心，你们用另一种方式保护着她，她或许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她将来需要出去面对属于她自己的人生，所以从一开始医院就对她的病理定向为轻度抑郁症，未来会有更多的人了解抑郁症，当普及度越来越广泛，她的未来也不会因为一次错误而背负永久的枷锁，当我真正了解医院的用意时，越发觉得一直以来的自己很愚蠢，我想用尽一切办法去证明她是正常人，可是真正的正常就是正常的生活啊！她身边的人都只是人生中陪她走一段路的人，是我……”

“就因为这样吗？”

姬士博低下头。

“这是偏爱，就算含有一点点私心那也无关工作能力。”

“这会影响我的判断，我觉得……”

“不止是你在学习，我们也需要学习，你最后理解了我们，而我们还有很多人没有真正看到你的实力。”

“我……”姬士博低头，手影在地板上勾勒出完美的弧线，换作以往他会摆出几个造型臭臭美，“这么多年过去，身在局中的我反而看不清事实的真像，我不在意结果，可是无形的结果总是催促着我快速奔跑，我无暇回头看是否走的正确，像是被风沙迷了眼。”

“你跟我出来。”

凛冽的寒风中，落叶纷飞满地，两个人站在落满走廊处。

“你想知道为什么四年后你会被调走吗？”

自然是医院的安排，但是姬士博没有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心里多少会带着一丝怨怼。

“是小叶让我将你调走的。”

姬士博猛然一惊。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懂得成全，不会紧紧抓住手里的东西不放，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成全你的事业。她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坚韧，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耳边呼呼回响着，很多片段在姬士博脑海里翻腾而过，原来是她。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春来秋又去，如果在原则基础上非要求的事事圆满，绝不行差踏错，岂不无趣。你在局中没错，可我们在局外看得清清楚楚，人需要有些不中用的缺点，才会在风沙迷了眼的时候知道用什么清洗干净，而不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汪院长侧过脸，“小博，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任何选择都没有绝对的对错。”

瑟瑟的风吹散了脸上的暖意，姬士博稍许清醒了些。

“你在哪里？”

冬季深夜的寒风街头阻挡不住热情洋溢的人们，即使相隔很远，也能感受到！姬士博坐在车内，瞻望着来来去去的人群，郁闷的情绪一时间得不到任何抒泄，突然间，想起了许久未见的余文文。

“在公司加班，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想喝酒了，有时间吗？”

感觉到余文文的犹豫，姬士博开口，“没时间就算了。”

“有空，不过得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你把所有的任务都推给我，我脑细胞都快被榨干了，要不然你就辞职别干了，赶紧过来把我们的事业扶起来。”

“别说这些废话。”

想去哪里？”

“去你常去的地方。”

“有心事？”

“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姬士博挂断电话，打火踩油门转动方向盘疾驰而去。

经过了李思悦的纠缠，现在的姬士博再也不敢喝的烂醉，只不过小酌几杯的头还是有些昏沉，被冬季的风吹一吹，立即清醒了不少。

晨会的最后多了一份职位调动文件说明。

经过医院高层就姬士博四年来的表现和业绩的会议讨论最终达成一致的结果：姬士博的职位从专家号正式降为普通号；基于姬士博在患者优良的口碑，如想再恢复原职位，以一年期限内的表现及业绩为准。

第9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