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可以(134)

闻言,纪初桃脸一热,不留神岔了气,紊乱的呼吸在骨哨中拖出波浪般颤抖的尾音。

祁炎长眉一扬,手背抵着鼻尖闷笑起来。

但很快,一声更清脆而悠长的哨声响起,“呜呜”拉长着轻快的音调。

纪初桃明知吹响骨哨意味着什么,但还是微红着耳尖,对着祁炎吹响了它,玲珑的杏眼中映着初夏的暖光,有着极其通透的温柔坚定。

祁炎不自觉顿了笑意,幽黑张扬的眸中映着纪初桃小小的身影,心中像是被柔软的羽毛划过,没忍住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唔!”纪初桃低呼时,骨哨从唇上滑下,落回凹凸的锁骨处。

她的额头撞在祁炎厚实坚硬的胸膛上,有点疼,有点麻,然而深吸一口气,却连空气都是甜的。

祁炎胸腔震颤,心跳撞击着纪初桃的耳膜,强势宣告:“吹响了骨哨,便不能再悔婚了。”

纪初桃没说话,只是踮脚环住他的脖子,无声回应。

她认命了,既是“天作之合”,一切皆命中注定,如此也很不错。

桌上精致的茶点还未来得及品尝,二人便已经尝尽了甜蜜的滋味。狭小的厢房不足以安放两颗躁动的心,用了许久,祁炎在她耳畔提议:“出去逛逛?”

纪初桃埋在他怀中,用力点点头。

穿过热闹依旧的十字街,玄真观前的柿子树蔚然一片,深绿的叶片中挤满了淡黄的小花,已然预示着今年秋后果实累累的盛况。

观前僻静,纪初桃便让侍从远远地跟着,自己独自和祁炎走过那段洒满了柿子花的绿荫夹道。

和祁炎在一起,她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天空澄澈,浮云懒散,青色的屋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纪初桃踏着柿子花前行,见祁炎落后一步,她想了想,便转身倒退着走路,望着祁炎道:“是不是以后只要听到本宫的哨声,你就会出现眼前?”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骨哨。

祁炎负手漫步,肩头落着被叶缝切割得斑驳的阳光,眸中光影交错,纵容地看着面前绯衣艳丽的少女,沉而认真地“嗯”了声。

就像猎隼守护着主子,他也会守护着纪初桃。

纪初桃荡开明媚的笑意,将骨哨从衣襟中拉了出来,搁在唇上轻轻吹响。

祁炎露出张扬而偏爱的笑,配合纪初桃的哨声,加快一步靠拢她。

纪初桃弯着眼眸,犹不满足,于是祁炎又加快一步,与她比肩,借着袖袍的遮掩,勾住她的尾指轻轻揉捻。

行至视野看不见的拐角处时,祁炎忽的侧首倾身,身体力行地堵住了那轻快的哨声。

于是,骨哨拖出一条微颤的尾音,戛然而止。

……

月夜暑气消散,虫鸣寥寥。

廊下,宫人执着纱网,正在驱赶灯笼四周的飞蛾。

纪初桃沐浴过后,浑身清爽地回到寝殿,挽竹已铺好了玉簟和薄被,迎上前来替她宽衣。

不经意间瞧见了纪初桃脖颈上的细绳吊坠,挽竹“咦”了声,问道:“殿下何时多了个坠子?”

纪初桃墨发披散,脸上带着沐浴过后的湿润浅红,不动声色地将骨哨藏入单薄的衣襟中遮掩住,抿唇笑道:“本宫的首饰数不胜数,还要一一向你报备不成?”

挽竹知道纪初桃今日出去过,转念间也猜到了些端倪。只是主子脸皮薄,她便也识趣地不戳破,清脆一笑:“是奴婢多嘴啦,殿下戴着开心就好。”

说罢,扶着只穿着轻透里衣的纪初桃上榻,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幔,便福礼告退。

夏夜难以入睡,白天与祁炎经历的种种又浮上心间,有种无法言喻的回甘。

她不知翻来覆去笑了几回,侧躺着时,锁骨处的骨哨滑落颈侧,微凉的触感。

福至心灵般,纪初桃突发奇想:祁炎说姑娘吹响骨哨,心仪的少年便会上门娶她,而他听到了哨声,就会出现在她身旁……

若是此时吹响骨哨,祁炎会来么?

明知这个想法任性而又荒诞,纪初桃仍是带着一丝希冀,被蛊惑般将骨哨置于唇间,闭上眼轻轻吹了声。

因为怕值夜侍从听见,有些束手束脚,第一声并不响亮。没有听到回应,纪初桃又深吸一口气——

清透悠长的骨哨声回荡在静谧的寝殿中。

仿佛有所照应似的,吱呀一声门开,轻快的脚步声靠近。

不会真的来了罢?!

纪初桃心中一喜,倏地睁眼坐起,撩开纱帐望去,看到的却是宫婢拂铃的身影,眼中的欣喜霎时凝固,化作点点失落。

拂铃谨慎,尽职尽责道:“殿下,奴婢方才听到殿中有奇怪的动静,您没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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