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可以(81)

明明是带着酒意和薄怒的“调戏”,他却并不觉得反感抵触,反而有种甘之如饴的沉醉,以及强烈到快要失控的征服欲。

心脏发烫,身体也在发烫,陌生的悸动于全身横冲直撞,从未有哪个女人能带给他这般奇妙的感觉。

后半夜下起了沙雪,轻柔的簌簌声熨烫着二人的心事。

那晚,两个人都睡得很不老实。

纪初桃是梦见自己被一只大尾巴狼追着跑,四周漆黑,她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那狼扑过来时,竟然化作祁炎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他微热的呼吸洒在她颈侧,搂着她的手臂鼓出硬朗的线条,哑声问她:“难道不曾有人告诉过殿下,撩完男人就跑,是要受到惩罚的么?”

纪初桃惊醒,只觉荒唐无比,连喝了两杯冷茶方稍稍平复些许。

而祁炎……

祁炎的梦则更是荒唐。

他梦见红绡软榻,金玉良床,憧憧的烛影中,纪初桃黑发垂腰,明丽多情,红着水杏眼软软恳求:“祁炎,轻些好么?”

一片狼藉。

清寒元月,祁炎起来冲了个凉,然后在檐下听了一夜的雪声,方降下-体内的燥热。

天色蒙昧,当冷风庭院时,他忽然明白这些时日见到晏行的敌意从何而来,明白了自己所有的欢愉和痛楚因何而起……

如若占有欲也是一种喜欢的话,那么,他应该喜欢纪初桃。

仿佛摘去横亘心中的一根刺,祁炎缓缓舒出一股浊气,负手立在茫茫雪色之中,畅快无比。

是的,他喜欢纪初桃。

与她是纪家人无关,与劳什子策略无关。

……

因夜里多梦,纪初桃没有睡好,起来时仍是困倦无比。

好在昨夜下了雪,起来时已有一寸来深,纪初桃便让内侍特意留了花厅前的一庭雪未扫,踏着鹿皮冬靴,在庭中来来回回踩着玩。

以前在宫里规矩颇多,雪还未过夜,就被宫人们洒扫干净了,没有这般恣意玩耍的时刻。

穿着珍珠色斗篷的少女鼻尖微红,撒欢鸟雀似的从这头踩到那头,全然没留意对面一袭武袍的祁炎缓步而来。

面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笔直的武靴,抬眼见到来人,纪初桃吓了一跳的样子,呆了一瞬,转身就走。埋头直往前冲的样子,活像只恨不得缩入斗篷中藏起来的鸟崽子。

看她这般反应,应是还记得昨晚那一吻。

若是她借酒撒疯,疯完就忘,祁炎还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殿下。”他唤她。

纪初桃装作没听见,雪也不玩了,祁炎却不给她溜走的机会,清了清嗓子道:“昨夜廊下,殿下……”

纪初桃倏地回头,微红着脸瞪他,生怕他当着侍从的面说出那档子事。

然而祁炎只是疏狂一笑,硬朗的眉目映着苍茫的雪色,接着道:“……殿下送的礼物,臣很喜欢。”

别人听不明白那“礼物”是什么,纪初桃却是明白的。

宫婢们还在旁边呢,她只好强撑着长公主的架子,强词夺理:“那并非礼物,而是惩戒!”

“殿下何意?”祁炎长眉一扬,似是不解她的恼怒从何而来。

“你知道本宫在说什么。”纪初桃侧首小声道。

空气中有梅花混着冰雪的冷香,祁炎习惯性地负着手,良久,似笑非笑:“臣说的是面具,殿下以为呢?”

“……”

纪初桃说不出话来,悔不当初。

她狐疑地看着祁炎:怎么过了一晚上,他整个人变了许多似的?

以前只是冷冰冰、凶巴巴的,现在……现在越发摸不透了。

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反正言多必失,纪初桃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掉头就走。

祁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纪初桃忍无可忍,回过头软声道:“你站住,别再跟着本宫啦!”

祁炎这才听话地停下脚步,目送矜贵的小公主落荒而逃,珍珠色的斗篷在风中荡开清丽的弧度。

惩戒么?

他抬指碰了碰脸颊,心道:这样的惩戒,多来些也无妨。

不过不急,吓着她可就不好了。

……

纪初桃躲了祁炎几日,倒也不是怕他,而是自个儿实在心虚。

可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开春殿试放榜,朝中人脉换动,她便有理由将祁炎送出府去,回到他该回的地方。

纪初桃打定主意。却不曾想,她不去找祁炎,祁炎却是主动找上她来了。

入夜,纪初桃在书房中看书,正困顿之际,听见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她以为是随身宫婢,便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挽竹,砚台墨干了,再研些墨来。”

来人没有回应,只是随意盘腿坐在案几一端,取了墨条研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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