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个人不要这样说实话好不好？真的很不给我面子！而后下一刻，张子安便抱住了我。

他说：“我在开玩笑啊，书书，你怎么看不出来？”

太傅大人的拥抱很轻，他的衣裳布料柔软，我的下巴刚好抵在他的肩上，让我恍惚以为张子安整个人都是很轻软的，像是一株未历风雨的娇花，很让人担心下一刻它会遇到什么重击。

我看过他骄横肆意的模样，便见不得他被迫收起爪牙。

于是我道：“张子安，你知不知道，今日你躺在街上，昏迷不醒任由摆布，跟一个物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我和张子安离得很近，所以我无外乎察觉到这个人轻微地抖了一下。

我想果然即使是太傅，也对此畏惧。

我：“真的很可怜，所以我就想，要是你不找别人，那就我陪你好了……”

身边这个人好像又抖了一下，我推开他，让我们得以对视。

我看着张子安清洌洌的眸子，问他：“但在此之前，我得确认一件事情。张子安，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婚约，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张子安，连他眸中闪动的光芒都不想放过，但是张子安只是敛了敛眸，而后又抬起眼来看我。

他说：“书书，如今再去细究这些，真的没有必要。”

太傅大人的手还扶着我的肩。

我心想果然如此，但我只是想听他亲口承认而已，张子安干什么要那么含糊呢？

我叹了一口气，这时张子安又说。

“因为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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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药

我听到了太傅大人的叹气。

他以前在我的面前叹过许多次气，但这次又与以往不同，带了点茫然无措与悲切的可怜。

他说：“我自有记忆开始，就知道书书你是我以后将要娶的妻子……在以为与你再不能相见时，我也想过，以后会不会遇到另外一个姑娘……”

我看着张子安。

他扶着我，声音发颤，连碰着我的手指都软软的没有力气。

“自然也遇到过别的姑娘向我示好，可每当我看着面红耳赤的她们，总会在想：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书书，会不会也是这般羞涩模样？”

我蹙眉，我说太傅大人你还挺情深啊！

我听张子安说这话，心中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凉。

欢喜他能一直想着我，也悲凉他一直想着我。

然后我便看到张子安摇了摇头。

我：“……”

怎的我还自作多情了？！

太傅大人很实诚，“那些姑娘，才情很高，样貌也漂亮，彼时我没有见过书书长大以后的样子，但心里却知道，书书大抵不会像她们一样惊艳……”

我感到我的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我冷着脸扳开张子安扶着我肩的手。

我不要面子的啊！

张子安默了片刻，蹙了眉，鼻子也皱了一下，唇角大有下坠的趋势。

——看样子十分的委屈。

我默了默，对他笑了一下，“所以呢？”

张子安：“可是这样的幻想无济无事，彼时我知道，书书不会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想不起来书书，去同别的女子往来。”

“有些东西，你反反复复想的久了，就近乎成了一个本能，每每见到别的女子，我便不由想起你来……所以，我不知道，如果我们没有婚约，你会不会喜欢你。”

我沉默着。

张子安也没再说话。

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我仔细回味方才张子安说的话，在此近乎找到了我一直要的明确的答案。

我想：果然如此。

张子安是因为婚约，所以这些年才想着我，如若不然，他估计会认识更好的姑娘。

他说他自己不知道，可他已经明明确确告诉我了。

如若不然，他不会喜欢我。

纵然已经心里知道，可听到耳里，又是不同的滋味。

我想我也是真蠢，干嘛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都过了这么多年。

张子安看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光。

他说：“书书，所以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除你之外，别的女子都不行。”

他问我：“你还要我去娶谁？”

我沉默不言，而后张子安拉起我的手，转身要领我出去。

他说：“我们回家吧，书书。”

我默不作声任着他带了好几步，然后我挣开他的手。

太傅大人的眼神别提多惊讶了。

我心中有使坏的小小得逞，又恨铁不成钢，怒道：“走什么走？！我银子都交了！不得去拿药！”

太傅大人看起来愣愣的，过了片刻，他的眼睛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