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范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的仇人。赵子疏身上没有穿着代表君主的服侍，但也妥妥的贵家公子风范。在范英眼中，他身上的光鲜亮丽，宛若往范英心中多添了干柴，恨意燃烧得更凶。

“不。”范英冷冷道，他的计划已经在筹备当中。“我说过，让他就这样死，太简单了。”

兰因站在范英身边，不太敢开口说话，怎样都好，杀与不杀，都由范英决定。

“因儿。”范英低沉的嗓音响起，兰因下意识地抬起头。下一秒，嘴唇就被范英堵住。兰因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

范英很用力地吻她，她在他怀中慢慢缺氧，意识朦胧。直至她觉得身体被人抱起，才猛然清醒过来。这是妓院，厢房一侧有一丝缎帘子，帘子背后是一张大床。这大床的作用，不用做多解释。兰因发现范英抱着她就要往那大床走去，只觉惊诧。

“范英哥哥！”她惶恐地娇呼，兰因想起上次在桂香楼，范英已经不顾后果过一次……而且，若没有上次的经历，她还不会觉得范英有这种可怕的心思。

范英把她按在床上，兰因男装的很好解开，转眼间他已经把手伸向了她的束胸。他啃咬着她的脖子，低声道：“放心，我下的药，他一个时辰不会醒来。”

身体被范英唐突地触碰，兰因又惊又怒。她挣扎地起身，怎料被范英粗鲁地又按住了身子。

从他们的位置还能看见外面桌上的身影……她越来越着急，反抗地声音逐渐带了抽噎。

范英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完全不顾已经羞得落泪的兰因。

趁着范英这一瞬间的不防备，兰因拼尽力气起身，再忍不住羞怒抬手给了范英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在厢房中炸开。范英宽衣地动作顿了顿，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传来，他满是□□的眼眸似是清醒了些。他僵硬地看着身下喘着粗气的兰因，他那秀气的眸子里有了几分不敢相信。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兰因咬着牙，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掉。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还是在另一个男人在场的时候。她以为范英会疼惜她，即便为了帮他报仇留在赵子疏身边，范英也不会嫌弃她的身子。可这一瞬间，范英的所作所为，都让兰因觉得自己在他心中脏得很。

泪水揉乱了兰因的整个世界。

范英的身体僵住。他并非不敢相信兰因这一巴掌打下，他是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又一次做出这种伤害她的事。他从床上起身，望着已经衣不蔽体地兰因，痛苦地转过身去。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听着背后兰因细碎地哭泣声，范英狠狠咬了咬牙，暗骂自己一声。他没有颜面再去和兰因说话，更加没有言语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理智告诉他，他要抓紧时间离开。范英整理好他的衣服，背着兰因不敢看她，用力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范英离开厢房的脚步间路过了仍趴在桌上的赵子疏。他狠狠地攥紧拳头，那跟随了他多年的恨意攀至前所未有的高峰。

兰因颤抖地抱着身体，她从未有过这样难过。心里的那种疼痛，伴随她的呼吸牵扯她身上的每一处。她木木地抬起头，赵子疏的背影撞进她的眼神。

她不能再哭下去了，万一赵子疏醒了，或者佘阳突然回来。她现在的样子要是被看见，她是长了千百张嘴都解释不清。兰因重新给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又顺手把床整理成没人用过的样子。

她擦了擦眼泪，房间没有镜子，但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睛此刻是红肿。于是她只得静静地等着眼睛的状态回复好。

厢房内很安静，外面莺莺燕燕的声音透过房门只听见闷闷的声响。她坐在赵子疏旁边，愣愣地走神。原来赵子疏熟睡的时候，眉宇放松，竟有几分十八九岁少年的纯良。

兰因看着他这人畜无害的样子，心想，如果她这时违背范英心中所愿，现在就把赵子疏的性命拿下，那刚才的噩梦是不是就能当做从未发生。

.......

“嘶——”赵子疏从一片混沌中醒来，两眼一睁，竟然对“睡”过去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好在兰因及时出现在他身边，告诉他他只是喝多了酒，他才松懈下来。

记忆逐渐找回，知道这是带着兰因在佘阳找的一处妓院。从小他的娘亲就给他讲一些宫外的事情，遇到好奇的，他也会去找其他宫人问问宫外的情况。这些所见所闻在赵子疏心中留下种子，去一次王宫之外的妓院见识一番，是赵子疏余生想做的事之一。

梦想达成，赵子疏在半梦半醒间，挂起一抹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