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摇摇头，说道：“奴婢把玉佩给夫人了，让夫人托人送到司空大人府上。司空大人放心，奴婢知道那玉佩珍贵，不会随意收下的。”

闻言，佘阳脸色缓和了些。他倒是不担心这个看起来笨笨地宫女会给他耍什么心眼。

“三日之内，我要收到玉佩。”佘阳漠然道。说完，转身就走。

“诶，司空大人！”杏儿也不知道自己一时间哪里来的勇气，一下扑过去抓住佘阳手腕。佘阳眉头一皱，他不愿与人触碰，下意识猛地一甩手，竟就把杏儿整个人推在了地上。

“哎呦！”杏儿摔了个屁股蹲，尾骨撞得生疼。她的圆脸皱了起来，一下子因为疼痛站不起身。

佘阳的脸色闪过一丝慌乱，犹豫了一下，还是弯下腰去扶她。杏儿费劲地直起身，走了一步还摇摇晃晃的。

“我找人送你去太医令。”佘阳必须扶着杏儿，后者才能勉强站稳。

杏儿摇摇头，知道尊卑有别，她不敢再扶着佘阳，自己靠在一边的墙上站着。

“奴婢缓一缓就好。”杏儿说道，“对了，奴婢是想说……”

或许是因为杏儿受伤，佘阳心中有些愧疚，难得耐心听一个丫鬟说话。

“奴婢想说，司空大人在奴婢心里是很伟大的！”杏儿眼睛睁得圆圆的，抬着头看着佘阳认真地说道。“无论别人对司空大人的过去有什么看法，司空大人不用理他们就好了。下次要是还有人敢随意瞧不起您，奴婢一定帮您骂回去。”

佘阳淡然地看着她圆圆的眸子。

只是一个后宫的丫鬟，凭什么有这种替他一个司空出头的勇气，真是愚勇......

“司空大人？您听见了吗？”杏儿挥了挥手。

“你家夫人没有教你谨言慎行吗。”佘阳冷冷道。

杏儿捂住嘴，知道佘阳这是在责怪自己的语气。

佘阳转过身，从身上摸索出了什么。杏儿只看见空中抛过来一个圆圆的东西，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这是……荷包？而且沉甸甸的，好像装了不少银子。

“说了给你的生辰礼，收下吧。”佘阳留下一句话，便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杏儿抱着荷包，意识到佘阳给的这些似乎一点都不比兰因给她的轻。杏儿不敢相信地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此刻怕是这宫里最有钱的宫女了。

.......

离开王宫的路上，佘阳回想起那个小宫女无比认真说的那句话。

“如果有人敢瞧不起您，奴婢帮你骂回去。”

他停住脚步，没来由地笑了笑。

是啊，任由他人诋毁，他的始终是司空之位是赵子疏封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然被一个小宫女保护。

他微微仰起头，温和的阳光冲淡了他脸上的寒冷，这次迈开脚步，佘阳再没有停顿。

......

杏儿拿着佘阳给的荷包回到了甘露殿，还有甘露殿今月的用度。

“夫人，奴婢把今月用度拿回来了。”杏儿说道。

“杏儿安排就好。”兰因应了一句。这些事情她从过问，杏儿也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

“那个......夫人。”杏儿有些犹豫地开口，“昨日佘阳大人的那块玉佩，怎么样了.......”

杏儿想问兰因有没有把玉佩送出去。可这终究是下人拜托主子的事情，她不敢表现出催促的意思。

“方才让月儿送去采纳处了，那儿有公公今日出宫，估计晚些就能送到佘大人府上。”兰因说道。

“多谢夫人。”杏儿说道。

兰因跨出了房门，在房内闷了半日，想出去走走。

甘露殿院子里的山樱全落了，秋日里的枝叶显得光秃秃的。兰因随手摸了摸枝条，便晃下来许多枯叶。她回头看了一眼杏儿，察觉后者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兰因问道：“杏儿今日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啊。”杏儿抬起头，把今日在宫中遇到佘阳的事情和兰因说了。

“杏儿何德何能，得到几位主子如此厚爱。”杏儿说道。

兰因笑了笑，不干预二人之事。

她摸着干枯的枝条，感受秋意，两耳清静，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

不过，她知道这是错觉，时间始终那样走着，该到来的时刻总要到来。

兰因突然想找到一朵山樱带回去，哪怕只有一朵。可惜的是，找不到了。

☆、第五十二章 风寒

“咳咳……咳……”赵子疏突然染了风寒。

正值深秋，空气中透着凉意。哪怕把门窗关上，也不能完全挡住凉风，赵子疏咳得辛苦。

兰因为他端来药汤。“大王，这是孙太医的药。”

这药汤一团黑色，味道也如外表般不讨喜，赵子疏皱着眉一饮而尽。